我看著那雙翦水鳳目,一時語塞,好一陣,才艱難地啟齒:“紫,紫……”
他滿目期待地望著我,劍眉緩展,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柔聲道:“丫頭,說呀。”
“紫,紫……”為何此時我這般喊不出這個名字,“紫……師傅。”
炎紫軒驀地甩開了我,我趔趄到鏡臺旁,他的胸口一起一伏,呼吸越來越重,吼道:“難道我這般卑微地求你,你都不允嗎?一聲‘紫軒’都喊不出口。你說說,你心裡究竟給了我一個什麼位置,你都把我當做什麼?”
我該怎麼回答,我和炎紫軒的關係倒是很複雜,亦師亦友,在宮中呆了那麼久,他若不在,我就很無聊很不舒服,我是有些依賴他了,但最後想了想,還是喃喃道:“師,師傅啊。”
炎紫軒緊握拳頭,一拳朝我這邊襲來,重重打在我身後的圓鏡上,鏡片沾著血水飛濺,他全然不理手骨上的殘渣是否傷了筋脈,絕望、忿恨、狂躁、暴戾在他的黑瞳中漸次上演,冷冷道:“哼,潘翎飛真聰明,早想到有這麼一天,便一開始在你心中種下種子,讓你認為我是你的師傅,怪得不他當初那麼執意讓你那般叫我。”忽地,他仰天長笑,“哈哈……上蒼真是待我不薄,自幼失去母后,從小嚐盡人間苦楚,後被奸人陷害,空頂著太子的名銜,終是苟延殘喘活至今日,連心愛的女人也這般不待見我。”那笑聲如鬼似魅,令人不寒而慄。
我訥訥看著炎紫軒幾近崩潰的樣子,亦哭亦笑,亦顛亦狂,辨不出真正的情緒,哪像往日風華絕代,倨傲自信,從容不迫的模樣。我心下不忍,他這般,還不是我害的,我伸手想看看炎紫軒的傷勢如何,怎奈他打掉我的手,表情冷峻異常,語氣如萬年寒冰:“我不需要你可憐。”忽而他的唇間浮出一絲怪笑,冷冷道,“若我當了皇帝,你也走不得了呢?換句話說,我、反、悔、了。”
我正欲開口反駁,炎紫軒陰著臉一把打橫抱我,將我推想玉榻之上,按著我的雙肩,我忙說:“炎紫軒,你要做什麼?”
那令我發寒的冷笑再次浮現在他的唇間,他的話語冷到能凝結四周的空氣,道:“哦?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你說我想做什麼?”他趁我還在恍惚間,解開了我束腰衣帶,金紅色的錦袍隨之鬆散,裡面的抹胸暴露無疑。
我也來不及多想,坐起身,推開炎紫軒,裹緊衣袍,跑下玉榻。剛走一步,便覺後衣襬被鉗住,回望,炎紫軒憤怒陰冷死死盯著我,一隻手緊拽著我的衣襬。他大力一甩動,衣袍被扯下,一併帶著我摔到了他的懷裡。肩膀,雙臂的肌膚顯現在他眼前,我在他懷裡拼命掙扎,焦急地喊道:“炎紫軒,不可,說好的,我才允諾做良娣,你怎可反悔?”
炎紫軒拔掉我頭上的髮簪,狠狠地摔倒地上,冷冷道:“我方才說了,即便反悔了又怎樣,反正今晚你便是我的人了。”他修長的玉指從我臉頰、脖頸滑過,緩緩移到心口指著說,“要了你的身子,看你的心還能飛到哪裡去。”
和炎紫軒相處這麼久,他盛怒,急躁的表情我見過,踢桌子,摔凳子我也見過,獨獨未見過他這般陰冷,這般無常的容顏。他瘋了,是的,他瘋了,而且還是被我逼瘋的。我心下難過萬分,酸意萌生,從心底一直上升到鼻尖,低語道:“師傅,對不起,我不是有心傷你,可感情是勉強不得的……”說完,便抽泣不止。
炎紫軒冷顏未改,還是既往冰涼語氣,輕哧一聲:“以往見你的眼淚,我便不知所措了,什麼要求都應允。今兒不同,哭也沒用,看我怎麼狠狠地要你。”說罷,又欲拔掉我發上的簪釵。
我抽出一隻手,運氣,打在炎紫軒的胸口上,得空翻身下榻,乞求道:“師傅,不要。”
炎紫軒不理不顧我的哭訴,走下榻,抓住我的手臂,我用另一隻手擋開,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