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去。
李信打算去見一見陳文柄,還有些事情要交代給他。不過剛一出門,就遇到了趕來求見孫鉁的邵化龍。
邵化龍是魏國公的心腹,他走後特地將南京城防的人物交給了此人。而此人也的確是不負所望,在海寇突襲之時,應對措施都沉穩有據,一板一眼,並不見絲毫慌亂。
這位總兵平素裡不苟言笑,話語也甚少。李信這些日子頻繁出入南京,數次與此人見面,說過的話只怕還不超過五句。邵化龍對李信點頭示意,然後就在孫府家丁的引領下,直奔後宅去拜見孫鉁。想來是事先早就約好的,只是剛剛睡著的孫鉁這個好覺卻要被擾了。
不知為何,李信從有些傲慢和孤僻的邵化龍眼中感受到了一絲不友好的資訊。但仔細回味一下又好像似是而非。他索性便不去想這件事,不能讓這些不相干的事牽扯了他太多的精力與其擔心一個總兵是否要與自己為難,還不如多關注一下前方戰事。
陳文柄署理了應天府後,半分京兆府尹的威風沒享受到,卻當了十幾天的孫子,城中大官太多,誰見了他都想對時局指摘一番,奈何陳文柄人微言輕,只好時時刻刻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敷衍應對這些老爺們。
除此之外,陳文柄還要堅持住孫鉁臥床養病之前留下的囑託,否則他這個應天府尹只怕很快就要當到頭了。時至今日,應天府尹竟成了南京城中最辛苦的差事,這與他此前所向往的,出入也太大了一些。
“東家,鎮虜侯來了!”
他從龍潭帶來的師爺一溜小跑趕過來提醒。陳文柄一個激靈從石凳上跳了起來,由於天氣炎熱,他只穿了短打褂子,這幅打扮模樣肯定不是見上官行頭,可是等他命人去取袍服來時,卻已經晚了。
李信大踏步來到了院子裡,見到一向有些古板的陳文柄竟穿著短打褂子,便覺得有幾分好笑。
“如何?官越做越大,這官威卻越來越小了?”
聽李信如此說,陳文柄當即大吐苦水。
“鎮虜侯別挖苦下官了,都說天子腳下的父母官不好當!下官從前還不信,今日算是相信了!城中遍地高官權貴,見了誰都得陪著小心,好生伺候著。說起官威,的確是不如在龍潭時的威風了!”
李信笑而不語,他對城中這些只知道指手畫腳,而怯於擔責任的蠹蟲們向來都沒有好感。若自己是陳文柄,不論誰來找他說項,指手畫腳,變化鄭而重之的回敬一句話。
既然他願意指點江山,那麼這亂局便讓給他來收拾好了。李信相信,絕大多數的人都會在這句話面前退縮,畢竟這可不是慪氣的好機會。擔責任的事躲還來不及呢,怎麼可能上趕著攬上身?
陳文柄卻不敢,出於多年來的為官習慣,他對於任何指責與刁難都只能拿出唾面自乾的勁頭來。
“海軍籌備處需要海船的圖則,據說在南京的舊年存檔裡就有這些東西,你現在執掌應天府,尋個機會去找找,如果能找到就立即交給米琰!”
這是李信來將陳文柄的目的之一。陳文柄鄭重點頭,表明自己應下了,然後他又轉而提醒李信:“此事,鎮虜侯切不可聲張!若傳揚出去,城中又不知有多少人吃飽了撐的來刁難下官,下官打發走這些人不嫌麻煩,只怕耽擱了鎮虜侯的大事!”
李信有些同情陳文柄,天底下哪有升了官,卻要天天受氣的道理?偏偏這麼倒黴的事讓陳文柄趕上了。但話又說回來,誰讓他位居要職?既然忝然為之,便也要承擔相應的責任,並且接受由此而帶來的痛苦。
畢竟由下縣的縣令,想要一躍而成為應天府的府尹,這等事說與誰聽,都會讓對方覺得匪夷所思,不可思議。
“還有一樁事,邵化龍此人來歷如何?可曾為難過你?”
李信隱隱覺察出邵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