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繼言和徐之孺聽完俱是心頭一凜,面色陰沉。
“天師懷疑,這藥是害未出世的幼君的?”韓繼言直言相詢。
“不止啊!我覺得這藥下去就是一屍兩命。不過可能普通孕者喝了也沒什麼關係,嗯——”吳是非嘟起嘴,顯得苦惱,“哎呀,上哪兒找個有內傷又恰好有孕的試藥人咧?總不能無故將人打一頓,萬一打不好,傷了孩子可就罪過了。”
聽她言,張萌只覺毛骨悚然,顫顫巍巍問道:“這究竟是何藥?主上若服下將會怎樣?”
吳是非還鼓了鼓腮,看起來委屈:“不知道嘛!我就聽過受了內傷要斂新血散瘀血,藥吃反了,會吐血吐死的。孕者更是忌一些排淤行血的藥,容易大出血咧!是不是啊,”她轉過頭來,向著李墨眨眼笑一下,“李大夫?”
李墨冷著臉,不承認,卻也不抗辯。
如此,真相確可不言自明瞭!
韓繼言和徐之孺當下制住了李墨,迫他跪地俯首自白原委,交代幕後主使者。
出乎意料,這位看似毫無武力值的醫官倒有把硬骨頭,低頭便低頭,竟是牙關咬得緊,一字不說。兩位武將正待行逼供之舉,反被吳是非叫停。
“不不不,千萬別罰!咱們主上是仁君,不搞刑訊那一套,是吧?”吳是非不忘偏頭給袁恕遞個鬼臉,轉回來朝韓繼言他們擺擺手,“來來來,放李大夫回去睡覺!”
韓繼言眼瞪起老大。一邊張萌比他更急:“如此包藏禍心之人,緣何竟寬縱了?”
吳是非眯著眼衝張萌甜甜地笑,故作神秘。
“天師說得對!”在場眾人都沒想到袁恕居然也同意吳是非的作法,向韓繼言一點頭,“送李卿回去吧!”
吳是非拍手附議:“噯,對對!小韓吶,送送,客客氣氣地啊!記得要笑著送!”
韓繼言還在納悶兒,卻見李墨的臉色可是不太好看。褪去了執拗的對抗,眼中浮現了滿滿的恨意,整個人殺氣瀰漫。
吳是非站在矮階上居高臨下,彎腰扶膝看著跪在地上的現行犯,笑得像個惡作劇得逞的頑劣孩童:“嘿嘿,願意說了嗎?”
李墨瞪他。
“無論你效忠於誰,說白了,都不過是任人驅使擺佈的棋子而已。你的反應已經很好地證明了,你背後的人也並不完全信任你。給你的任務裡頭應該規定了,今夜你和黛侯只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大帳吧?所以放你走,對幕後之人來說只會認定你任務失敗了,並且已經將他出賣。看吶!說實話丟你自己的命,不說實話咧,別人收你全家的命。噯你說,我和你的主子誰比較狠?”
“妖女!”李墨終於從牙縫中擠出兩字。
“哈哈哈——”吳是非坐在矮階上笑得手舞足蹈,“媽的,我特麼就沒見過罵人罵得這麼慫的!哎喲,氣死我了!哪怕噴我是賤人、□□,你妹的,妖女,你怎麼不說我是狐狸精噢?啊哈哈哈哈——”
縱然一貫知道吳是非的性子不拘小節,又蠻又悍,不過捱了罵竟還嫌人罵得不夠爽快,也實在是張萌等人生平僅見。他們稀罕死了,紛紛挽一張茫然無助的神情,不知道自己該跟著笑一笑,還是要義憤填膺替她過去抽李墨倆耳刮子。
好在,吳是非並沒有笑很久。笑完了,更起身去帳內一角拾了只皮墩子過來,一手揪住李墨的後衣領提溜起來往墩子上一放,豪爽道:“坐著,慢慢說!”
李墨本來也是有些打怵,強頂著一腔怒氣跟吳是非對抗。這會兒被人不費吹灰之力抓起又按下,而且是個女人,女巴圖,李墨的氣勢頓時頹了半截兒。
吳是非見他瑟瑟縮縮坐著,好像幼兒園的小朋友,不禁又一個人莫名其妙笑了一場。
直等吳是非收斂了情緒,李墨雙拳握了又握,終於說:“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