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朗大聲喝問道:“凌陽,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凌陽有氣無力的哼了一聲,抬起頭,卻有沒有力氣,脖子只能臺到一半就已經跌落下去:“給我一個痛快吧……”他用幾乎都已經聽不到的聲音說道。
蕭明朗皺了皺嘴唇,不屑的說道:“現在想要痛快了?同知大人已經答應了你,要是你痛痛快快招供了,就給你留個全屍。是你自己執迷不悟,到了現在還替那些主使者隱瞞。到底是什麼人想要刺殺同知大人,我勸你還是痛痛快快的說出來,你以為我熬夜打你,我不累嗎?家裡有老婆,能吃香喝辣的,我還得在這裡陪著你……你招了吧,大家都輕鬆。”
凌陽苦笑一聲,一縷血水順著他的嘴角落在地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凌陽才算是真正明白了這個道理,他清楚,從他開始接手要刺殺沈子成的任務,就已經猜到了會有這樣的局面。但是大把大把的銀子,那些他奮鬥幾輩子也不可能賺到的銀子放在面前的時候,凌陽還是忍不住了,只是殺一個人而已,弓弦一響,一條生命就會這麼不見了。凌陽很清楚自己的箭下已經殺死了多少人。他有足夠的自信狙殺沈子成。
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長街伏擊,沈子成居然身邊有武藝這麼好的人能夠擋落了三箭,而最後命中的那一箭,卻誤中副車,沒有能夠傷到沈子成。弓手沒有四個人,只有他一個人,凌陽最拿手的就是連珠箭法,一口氣連續四箭出手,在別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但是對於凌陽來說,只是最簡單的功夫,他要的是準頭。
等到刺殺失敗,凌陽立刻潛伏回了軍營,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的是,沈子成居然也到了軍營,錦衣衛的動作這麼快,而且把堂堂太原駐軍搞得幾乎快要譁變,這麼難得的機會,凌陽不能放過,他趁著混亂,找到弓箭,躲在暗處,這一次,勢必是要沈子成的性命。只要殺了沈子成,憑藉他對軍營的熟悉,還有對太原的熟悉,他可以趁著大亂,在最短時間逃離。
他得到的銀子已經不算少了,可是想到刺殺沈子成之後可以拿到更多的銀子,凌陽的心裡就忍不住火熱了起來。他搏命,就是要博沈子成的命。只是,這一次,他依然失敗了,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要刺殺一個朝廷官員,也許是因為上次被人擋了三箭的緣故,凌陽居然有一次失手了,只不過,這次失手,他就再也沒有機會去放箭了。那個身手好的令人瞠目結舌的錦衣衛,只用了三招兩式就徹底把他打垮。
蕭明朗悠悠的嘆了口氣,眼前這個人的確很強硬,吃了這麼多苦頭也頂住沒有招供,這樣的人,不多見了。
唰,唰,啪啪……釘鞭帶著凌陽的慘叫在囚室中揮舞,似乎要把沉寂的囚室徹底撕開似的。
沈子成緩緩的推開了囚室的大門,低聲問道:“招了沒有?”
蕭明朗一回頭看是頂頭上司來了,急忙丟下手裡的釘鞭,走到沈子成的面前,低著頭說道:“硬得很,什麼都不說。”
沈子成揮了揮手,示意蕭明朗先在一邊歇著,大步走到凌陽面前,用十分平靜的語氣說道:“凌陽,你是一條漢子,在這麼嚴酷的刑罰下,還能不出賣你的主子,我很欣賞你。像你這樣的人的確已經不多了。不過,錦衣衛的刑罰不是人人都能扛得住的。你這麼堅持無非就是因為幾個原因。”
“第一,收買你的人,已經給了你足夠的金錢,讓你可以把一家老小安頓好。你死了,你的家人還可以繼續生活下去。他們衣食無憂,有錢花,有書念……不過,我告訴你,你這個如意算盤可以碎了。按照大明律,刺殺從三品官員,是重罪。你死,你的老婆會被賣入軍營當軍妓,每天至少會去接二十個客。你的兒子,也會成為龜奴,他年紀不大,只有十二三歲,這一輩子就是一個龜奴,沒有前途。我聽說,他的書唸的不錯,將來若是運氣好,也許能考個秀才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