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那個用自己的生命救了皇后腹中胎兒的少女臨死前說的。”
“……杜麗質?”
“是。”
貞觀皇帝抬起頭,仰望牽絆三生的巨石:“也許,每個人都有自己永難轉身的月明簾下吧。”
有了,便不求來世。
只求,重走一遍一生的來路。
醫誰誰死
房門輕響。
“進來。”
陰玉真推門進去,將一盞青花瓷茶放到桌上,撤下已冷的杯盤。
目光轉換間,瞥到青年有些發呆的樣子,心下微微起了好奇,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瞧見修長的指尖夾了一張小小紙條,隱約可見最末“是何期”三個字。
用體清俊跳脫,很是好看。
青年微嘆一聲,順手將紙條折起,納入旁邊一個精巧的銀色小盒。
盒子裡還有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
她收回目光,不該看的就不要多看。
一福身,準備退下。
“慢著。”青年喝上一口:“蒙頂茶?”
“回殿下,正是新送到的蒙頂。”
“……包上一包,送到杜參軍府上去。”
她微微一笑:“是。”
“等等,他比較喜歡品酒啊——”青年沉吟:“最近有沒有貢上什麼好酒?”
杜公子愛喝酒嗎?她想著,邊道:“回殿下,好像沒有。”
“下去吧。”
有人敲門。
上前把門開啟:“史公子。”
“玉真姐姐好。”來人笑著打招呼。
“不敢。史公子好。”
“問聲好有什麼不敢的?”安逝進了門,衝青年道:“大哥,剛剛才知道原來你還兼任京兆尹哪,可方便多了。”
世民輕笑:“是為了太常寺學生被殺一案來的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
“正看這件案子呢,一見秦青的名字,想必你會來探聽了。”
她嘆氣:“大哥就是大哥,怎一個強字了得。”
玉真在旁抿嘴而笑。
世民也笑:“我這個大哥若不強些,怎罩得住你這朋友遍天下的義弟?”
“那案子查得怎麼樣?”她問:“知道兇手是誰嗎?”
“此案剛由府衙整理送至我手中,略看一看,恐怕不是一般的兇殺案。”
“沒錯。”她把秦青的描述重複一遍,並說出自己的推測。
“劫人?”
“對阿,想來想去,我想不出別的原因。”
“動機呢?”
她把手一攤:“那就要看大哥的本事了。現在我們只能從兇手行為來猜測他的目的,至於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有抓住了才知道。”
“秦青既未與人結怨,又無顯赫背景——從常理上看,似乎無跡可尋。”
“那就不要從常理上來判斷。”
“安弟,”世民笑:“官府辦事是要講證據的,一味揣測不是辦法。”
她撇撇嘴:“現在你準備怎麼查?兇手不但以黑巾蒙面,而且別說活的,死的都沒留下半個。”
“先找到當時所有在場之人,逐一問詢。”
“太子衛隊?”
濃濃的墨,勻勻地貯在硯池中,毛筆徐舒輕展地掭著,吸吮著,直到飽滿豐盈。
執筆的手,潔白修長。
執筆的人,高梳黑髮,一襲蘭衣,蹙眉瞑目,端坐沉思。
“立身成敗,在於所染,慎乎所習,不可不思。”思字最後一點勾出,他手一頓,向門口望去。
玉真手挎一個小小竹籃,淺笑若兮:“院門開著,敲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