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兩根鵝毛管對接成功,便長長出了一口憋了許久的大氣。
但李信卻更加緊張,將介休的動脈與靜脈對接只是第一步,其後才是險關重重,不但血型不匹配可以徹底送掉盧象升的性命,如果有異物進入血管中,此後即便活命也是後患無窮。而且他還要時刻主意大和尚介休的狀況,要保證他不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
“大和尚,覺得不舒服就說,不要挺著!”
介休的面色並未出現異常,他用一種近乎好奇的目光看著原本屬於他的鮮血汩汩流入那為盧大人身體裡,這種法子顛覆了以往印象中針石救人的套路,或許這將死之人還真能被救過來。
如此想的不止介休一人,原本已經絕望的楊廷麟再次燃起了熊熊的希望之火。
忽的,介休揉了揉眼睛。
“怎麼突然間犯了困,奇怪?”
然後便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竟閉上了雙眼,呼嚕之聲頓時響起。
李信覺得差不多了,再繼續下去,別盧象升沒救活,又要了大和尚的命,那就得不償失了。他用事先準備好的布條死死勒住介休的右臂,然後拔出鵝毛管,又用比較乾淨一點的布條將其手臂層層裹住。動脈血管的傷口比較不好處理,通常都會血流不止,在沒有手術器械的情況下,也只能先如此包紮,希望傷口能夠儘快癒合。
介休和尚的傷口畢竟是小傷,真正讓李信擔心的是盧象升。他不是醫生,醫療常識也少的可憐,就是這鵝毛管輸血之法也是書上看來的,能不能救命不知道,反正一切做完之後就看上天的安排了。
再看盧象升原本蒼白的臉上似乎恢復了一絲血色,楊廷麟把著盧象升的手腕子,似乎也感覺到了微弱的脈搏,喜道:“盧部堂活過來了!”可當他將手拂過盧象升額頭時,聲音卻又陡然變調!
“如何額頭如此之燙?”
李信也趕忙去試額頭升體溫,果真,盧象升發起了高燒。他只知道體內血型相異會引起人的死亡,卻不知道死亡前的具體症狀,這高燒究竟是不是因為輸血引起的,他心裡沒有半點把握。
但無論如何,盧象升的性命暫時有了保住的既像,雖然高燒不下,也比之前將死之時要強上了百倍千倍。
現在的首要問題便是退燒和降溫。
“這盧大人緣何還是不醒?”
冷不防介休在一旁說到,原來他已經醒了。經介休提醒李信才意識到,這是個大問題,別是人搶救過來了,卻成了植物人,若真如此,自己是救他,還是在坑他,真在兩可之間了。
天色轉暗,劉權帶著親軍騎兵趕回賈莊戰場,屍橫遍野的慘狀讓他心驚肉跳,心裡暗自慶幸,幸虧來的晚,若是來的早點,與韃子撞上,一番你死我活,卻不知能否再見到明日的太陽了。
經過一番商議,大夥決定先去賈莊南邊的平鄉縣落腳,北邊的鉅鹿很可能已經落入韃子之手,下午路過平鄉之時,此地還在朝廷的控制之中,應是距離賈莊最近的安全地點。
可大隊人馬剛走沒多遠,便從斜刺裡衝出一隊人馬,殺氣騰騰,參將劉權陡然一驚,光線越來越暗,雖看不真切,也感覺得出這些人是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他隨即發令變陣,準備迎敵。倉促之間,親軍騎兵們以為韃子又來了,陷入一片恐慌當中,軍陣是無論如何也組不成樣子。
劉權又是尷尬又是氣急敗壞,原本下午追擊韃子那一齣戲,使他隱隱覺得臉上有光,大帥親軍畢竟不是普通的騎兵,姚文昌那些膽小鬼,因為害怕與韃子作戰磨蹭到天黑也沒趕來,這風頭全讓他一個人出了。
誰知臨了臨了晚節不保。瞬息之間,那股騎兵殺到近前,待看清對方不過百十騎,羞得劉權恨不得鑽到地縫裡去,自己好歹也是2000精騎,讓百十殘兵嚇成這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