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呢,額娘就等著享受孩子們的孝順了1
弘曆心頭又不禁一酸,卻是將眼淚盡力忍住了,抬起頭對著她綻開一朵笑容:“額娘說的,兒子可記住了,再沒有反悔的餘地1
寤生笑著摸了摸他的頭頂:“傻兒子。”
午後,胤禛過來同她一起用晚膳,見她多用了半碗粥,他的臉上也不禁添了笑意。膳後剛用過半盞茶,胤禛在她身旁的炕沿兒上坐下,瞅了瞅她的面色:“雖然氣色還差些,但今兒胃口卻比前幾日好了,總算讓我稍覺欣慰。”
寤生揚唇一笑:“聽丫頭說,你昨兒晚上過來了。想是看了我整理的冊子。我今兒讓人去蘇總管那兒打聽了,你昨兒夜裡到今天都沒服用那勞什子丹藥,看來是聽進勸戒掉了,我心頭一寬,少了憂慮,胃口自然就跟著好了。”
胤禛微怔了片刻,隨即將她擁進懷中緊緊摟住,臉頰貼著她的額頭,閉眼暗自一嘆:“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為我擔心,牽腸掛肚,不然也不會越發消瘦……這些我都知道……以後再不會了,丹藥我也不用了,明兒,不,一會兒,我就將宮裡的道士全都打發出去……什麼靈丹妙藥?害得你愁腸百結身體勞損,又哪裡是什麼靈丹妙藥。”
“胤禛……”寤生緊緊回抱住他,貪戀地嗅著屬於他的令人感到安心的溫暖氣息,整顆心一點一點地軟下去:無論怎樣,她再也不會放開這個男人。
……
時光飛逝,轉眼就到了這一年臘月。
這日上午,寤生正歪在炕上做針線,大紅的綾緞面兒上一個胖乎乎的打著赤腳抱著蓮蓬的小孩兒正咧嘴笑著,已是快要繡完的樣子:一件嬰兒肚兜眼看著就要做好了。
“主子,四阿哥來了。”春喜低眉進來回道。
寤生坐起身,只顧繡花,頭也沒抬:“進來吧。”
“額娘……”弘曆請了安,在旁邊的椅上坐下。半晌過去,咬了咬牙,似是用了很大勇氣,“額娘,兒子有件事要跟額娘說。”
寤生察覺他話音不對,抬起頭:“何事?”
弘曆想著這事兒瞞不過額娘,還不如早說了,深吸了口氣道:“額娘,小寶昨兒歿了……是肺閉咳喘之症……”
“小寶?”寤生心頭一窒,面色頓時白了一下,聲音也不禁有些顫抖,“小寶還不滿週歲……”說到最後卻是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小寶是這年四月出生的,是二格格,額娘是若玉,只比彤兒生的三格格大一個月。因出生難產,生下來身子就弱,常常要吃藥,兩個月前剛轉好些,誰知又不知怎麼得了肺閉咳喘的病症……
寤生看著手裡快繡完的肚兜,眼淚頓時湧了出來,忙掏出絹子擦了,見兒子眼神黯淡,面容多了幾分憔悴,心中已是不忍,柔聲問道:“若玉、彤兒,還有小囡都還好吧?”
“彤兒她們母女倆挺好的,就是若玉……”弘曆蹙了蹙眉,眸中閃過一抹擔憂,“昨兒哭了一晚上,今兒就病倒了……”
寤生想起若玉生小寶的時候就十分兇險,難產後大出血,雖然當時母女平安,但她的身子卻元氣大傷,一直臥病,前不久剛好些,誰知……再加上太醫當時說她不能再懷孕,就怕她會一時想不開……
“你要好好寬慰她,”寤生看向弘曆,“多關心她,別讓她寒了心。太醫說的話也不能盡信,年紀輕輕的,只要養好了身子,也沒什麼不可能的。當初我生了你後太醫也說我不易再懷孕,後來不也添了你妹妹?她現在正是需要你安慰的時候,你得讓她明白,無論怎麼樣,你都會始終如一的待她,或者比從前更加心疼她才是。明白了嗎?”
弘曆點點頭:“兒子明白了……”遲疑了一下,他攥了攥拳,有些結巴地問道,“額娘,您、您生兒子的時候,也受苦了麼?”
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