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該當何罪?”
劉閼於沒想到哥哥會來這麼一手:“大……阿兄?”
“殿下!”劉榮冷冷地糾正,昂起頭:“孤,大漢之皇太子也。太子宮以內,不勞臨江大王動問。”
乘幼弟還在發愣,皇太子突地冷“哼”一聲:“阿嬌,阿嬌!臨江王既愛阿嬌,儘可自行娶為王后。從此,大王得祖母姑母助益。而孤,或真成大漢第一廢太子爾。”
劉閼於駭痛欲絕:“大兄……”
劉榮掉過頭,不看弟弟。
劉閼於跺跺腳,長嘆一聲,開啟門冒雨衝了出去。
太子家令在遊廊裡看到,大吃一驚:乾衣服不換,熱水也沒喝一口。臨江王怎麼就這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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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雷聲隱隱,濃雲翻滾,大雨……遮天蔽日。
慄夫人的長子看著在風雨中半開的殿門,想起身,又回坐,悵然若失。
耳邊,風聲雨聲之餘,劉榮似乎又聽到了那夢中經常出現的歌聲,輕柔婉轉如故,聲聲沁入心扉:“……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與王子……蒙羞被好兮,……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知不知?”
13…04 力挽
呼來忽去的雷雨,在幾個時辰肆無忌憚的作威作福後,雲開雨散。室外,是一片鳥語花香,陽光明媚;而長信宮內,則是陰雲密佈,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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館陶長公主邁著如飛一般的健步,從宮室的這頭走向那頭;折回來,轉個方向,再開始。
只短短半個時辰,已有四撥人被拉出去重罰,為的全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走路聲音大了,飲品太冷或太熱了,湯汁偏鹹或偏淡了……甚至連新近提拔最有體面的梁女官,都捱了訓。
阿嬌發熱了!阿嬌發熱了!!阿嬌……竟然發熱了!!!表面上,長公主一直在憤怒地強調這點。但所有人都知道:帝姊的心裡還有其他,至少不單單是為這個。
館陶翁主陳嬌估計是下雨時倚在窗門邊看雨,不小心著了點風,才發的熱。但一長串御醫都來看診過,公認嬌嬌翁主只是‘微’有風寒。而且,吃過藥後陳嬌就躺在榻上休息,現在熱度已清退得差不多了。
可長公主還是焦躁萬分,好像她的寶貝得了多危重的病症,前景堪憂似的。
終於,竇太后在宮女們的攙扶下走向女兒:“阿嫖……”
長公主拉住親母:“母后!”
皇太后愛憐地撫著女兒的背脊,試圖緩解愛女的緊張情緒:“阿嫖,大長公主,南皮侯夫人,城陽王后……諸親戚處,趨之消遣一二。今風和日麗,適宜訪親問舊。”
“阿母?”長公主吃驚地瞪圓眼睛:“陛下……”現在是什麼時候?宦官已經來通告過,皇帝弟弟過一陣子就要到了。她怎麼能離開呢?
竇太后按住女兒的肩膀,句句千鈞:“為母在,為母在!吾女勿憂!”
長公主凝望母親的面龐——熟悉的五官,皺紋和白髮,卻能讓她從心底裡生出安寧和平靜。許久,劉嫖公主又想起什麼,吶吶:“阿母,阿嬌,阿嬌……熱……阿嬌。”
竇太后按住女兒的肩膀,句句千鈞:“為母在,為母在!吾女勿憂!”
館陶長公主定定地;倏爾,抓緊母親的手:“凡母所思,兒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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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剛過,天子應母親的召喚,到達長信宮。
劉啟皇帝行禮:“母后。”
“阿啟,”循著聲音,竇太后向兒子所在的方向伸出手。
天子往前走幾步,坐到母親身旁:“阿母。阿母今日喚兒前來,有何訓教?”
“甚訓教?母子之間,何必如此。”竇太后淺淺笑著,拉了兒子的手放在自己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