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主張家/庭/暴/力,律師給出的建議,按照目前的證據來看很難將他送進監/獄。”
沒有回答。九重直也只好繼續道:“我也告訴了你母親這件事……她希望離婚,然後將你的撫養權要回來。即使將訴求降到這麼低,整個過程所耗費的時間和金錢也只會多不會少。”
九重直也幾乎感到羞恥和無地自容——他怎麼能告訴鷹這個壞訊息呢?就像是為彥人開脫一樣。他的背已經徹底垮下,像是耗費了所有力氣一般。
九重鷹並不說話,他平靜的聽著祖父的艱難講述。
他終於說出最後一句話:“他想和你見一面。”
短暫的拘役、罰款,這就是他們來回奔波的代價。當然,在鶴見夫婦確認女兒和外孫脫離危險情況後,鶴見先生以毋庸置疑的態度接手了後續的處理和跟進。
他們無法對九重彥人的父親笑臉相待,卻也同情對方所處的痛苦。九重直也已經做好自己被澄子和鷹大罵一場再不相見的準備,卻發現孫子對他們並無怨懟。
這讓他們更加愧疚和痛苦了。
兩鬢斑白的男人深深的弓下腰,像是道歉,像是認罪。空氣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隔壁病床的老人貼心的帶著孫子出門,將空間再次留給他們。
在幾乎令人恐慌的寂靜中,九重直也聲音沙啞,“對……”
突然,另一道聲音打斷了他,“別道歉,爺爺。”九重鷹站了起來,單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所以,不需要道歉。
九重直也順著他的意思,慢慢地直起身子,卻沒有抬頭。
“如果我——”
“沒有如果。”他再次打斷。
他的語氣太過堅定,九重直也不由自主的抬起頭,露出溼潤而悲痛的雙眼。他本以為會從孫子的眼睛裡看到失望、痛苦、悲傷、勉強,但最終那些卻雪融般落在一片平和而溫柔的灰色霧靄裡。>/>
九重鷹又拍了拍祖父寬厚的肩膀。
“沒關係。”他又說了一遍,平靜而成熟,“我會去見他的。”
給足了消化情緒的時間後,九重鷹話頭一轉,語氣輕快起來,“被灰迷了眼睛嗎?快擦擦。”他抽出一張紙按在祖父的眼睛上,在擋住那雙眼睛後,“真是不小心啊,爺爺。”
沒等九重直也回覆:“這樣我就可以出院了吧?”語氣期待。
九重直也:“……”
他深吸一口氣,“不行。”
九重鷹:“?”
“在養好傷之前,”九重直也胡亂抹了幾把臉,手放下的時候又變回了那個正直又沉穩的男人,“給我老老實實的待著!”
“……”
追加一句:“還有,別老欺負影山先生的孫子!”
“……我沒有欺負他啊?”
……
…………
一個星期後,九重鷹終於得到可以出院的許可。他一大早起來收拾好了東西,又和同一個病房的影山一與道別,臨走前不捨的呼嚕呼嚕眼巴巴看著他的小孩的頭毛。
“哎,真可惜啊,本來還打算把你介紹給我認識的打排球的人呢。”
影山飛雄——影山一與的孫子,受他爺爺的影響,對排球狂熱到痴迷的程度,每次搶了他的球都會像是小動物一樣蹭到旁邊目露渴望和委屈,表情可愛到讓人想要繼續欺負他。
這小孩更有意思的是他不怎麼記仇,平常呆的要命,有時甚至能用澄澈的眼神看著九重直也,反駁:‘九重哥沒有在欺負我。’
每當這個時候九重直也都會對著九重鷹露出‘人家這麼乖一小孩你良心就不會痛嗎’的目光。
現在也是一樣。影山飛雄乖乖的讓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