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彥屢屢拿來比較深深刺痛了不止一顆麻辣鮮香的心靈的小龜奴,便成了眾矢之的,有髒活累活通通都是老孃我上,不用媽媽看著,我走到哪都有一雙雙潛藏在明處暗處的憤怒的眼睛盯著我,成功的將我堵在了樓裡頭出不得半步。
民眾的眼睛,果然是雪亮的,民眾的憤怒,更是強大的,我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這股力量了。
好在比起當初的瘋狂,如今,不過是一點點體力的折磨,已經很是人道了。
我充分發揮自我安撫的精神力量,在腰痠背痛之餘,一邊遺憾自己沒機會溜走,一邊安慰自己那嗅及的危險只是我的敏感。
三月初九這一日,是好日子,亦婚嫁,亦出行,還有宜選花魁。
樓前搭起的花臺全部都用一早盛開的鮮花裝點的花團錦簇,上樓來備選的,一個個千嬌百媚粉面含春。
我一旁閒閒看著,這千嬌百媚麼,倒也是全天下青樓的特色,這含春,卻是分明對著某個目不斜視的人奔去的。
今日能上這花樓的,都是些未梳洗過的全瓜,通俗點講,就是處,所謂選魁,不過是招攬客人的噱頭,如今這上來點出來的花魁三甲,不僅日後能去參加沽酒遊行的隊伍露臉,也是為各個來捧場的大爺們選擇梳洗物件的一個平臺罷了。
這種好事,自然趨之若鶩者甚多,我瞅著那花臺對面一水的張目開口全然一副等著蒼蠅往裡頭飛的模樣的老少不說,最高檔次的那些貴人,可還都在那垂著花簾看不到內裡的雅閣待著呢。
外頭瞧不見,裡頭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幫真正的爺能夠吃著小點品著小茶悠哉的看個盡興,然後決定今晚為那個嬌客梳洗。
這就叫權勢確定待遇,臺上這些女人費力賣好的物件,可不是下頭這些評頭論足的混混,而是那看不到面目的貴客們。
只不過麼,還有個看得到的,十分的令人掛念。
只不過他不是貴客,是評委。
當朝內相評定青樓粉頭,這事,換著別人不靠譜,換小內相,倒也不過博取了個風流跌宕的名頭。
誰讓人家還是甲酉年殿試三甲狀元呢?文采風流,這大街小巷茶館飯肆,但凡有個唱曲的地方,十個裡頭有四個是唱的我們狀元內相的詩詞,還有八個是前朝大家均分而去。
我聽說前朝有位姓謝的才子自榜才高八斗,比起令狐彥,卻還差那麼一竅狐狸尾巴的能耐,現如今這狹邪粉巷,若是能得個內相親筆填的詩歌出去吟上一吟,據說就是母豬都能豔壓群芳!
故而今日臺上的爭奇鬥豔,我斜眼瞟著有那麼一多半,是衝著他令狐彥來的,其親切纏綿敬仰垂涎的表情之生猛,令我十分的替他如今一吹小風就能飄搖一番的小身板略略提了提憂慮,那傢伙,眼神貌似生猛的過了。
不禁又是一番感慨,想當年那鼻涕蟲啊,好歹是個圓溜溜的身子,一腳踹過去愣是能在地上滾上一滾,數日這麼一別,卻生生掉了那許多膘,聽說新朝從新帝到看守城門的都尉,因著連年征戰災荒,為了讓老百姓能吃飽穿暖帶頭勒緊了褲腰帶以示節儉,宮中三月不知肉味乃是常事,想來也不是什麼誇大之詞了。
上行下效,皇宮裡如此表率,大臣們自然不可不效仿,瞧著令狐彥那細可拂柳的腰肢,暗暗喟嘆,這節儉的也是忒過了些。
虎豹豺狼不吃肉可真是挺不容易的!
當然,我這可是有五年沒嘗過肉腥味了,想一想,也就將那點點同情換成了對自己的喟嘆。
我也挺不容易的是吧。
我正自琢磨感慨,冷不丁身旁傳來一語:“你這小鱉莫不是也仰慕本相的風采?也罷,許你近身伺候著便是!”
說話的,正是我分外感慨沒肉吃的內相大人。
而此刻,狐狸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