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躲開她,可她把我攔住了。
“請伸出手來,”她對我說,態度和以前一樣親切,“咱們很久沒有聊聊了。”
我瞥了一眼:她的眼睛閃爍著柔和的光輝,臉上微露笑意——看過去彷彿隔著一層煙霧似的。
“您身體還沒有復原嗎?”我問她。
“不,現在一切都好了,”她答道,摘下了朵不大的紅玫瑰。“我有點累了,不過這也會好的。”
“您又會像從前一樣嗎?”我問道。
齊娜依達舉起那朵紅玫瑰,讓它靠近臉蛋,我覺得那鮮豔的花瓣的反光似乎投射到她的臉頰上了。
“難道我變了嗎?”她問我。
“是呀,您變了,”我悄沒聲兒地答道。
“我知道我對您很冷淡,”齊娜依達說了起來,“可您不要介意……我沒有別的辦法……嗯,談這幹嗎!”
“您不願意我愛您——就是這麼回事!?我不由得激動起來,臉色陰沉地揚聲叫道。
“不,您要愛我,但不要象以前那樣。”
“那麼怎樣愛您喲?”
“咱們交個朋友吧——就是這樣。”齊娜依達讓我聞聞玫瑰。聽我說,要知道我的年紀比您大得多,我可以做您的姑姑,真的;嗯,不能做姑姑,至少可以做大姐吧。可是您……”“我在您的心目中只是個孩子,”我打斷了她的話頭。“嗯,是呀,是個孩子,而且是可愛的好孩子,一個聰慧的、我很喜歡的孩子。現在您知道了嗎?從今天起,我委任您做我的少年侍衛;您可別忘記,少年侍衛是不可以離開他的女王的。這就是您新的頭銜的標誌,”她補了一句,並把那朵玫瑰插在我的那短上衣的鈕孔裡,“這是我寵愛您的標誌。”“我以前還得到過您另一種寵愛,”我嘟噥著說。
“啊!”齊娜依達低聲說,並從側面瞅了我一下。“他的記性多好!好吧,現在我也要……”她向我俯下身子,在我的額上留下了純潔而平靜的親吻。
我只看了她一眼,可她轉過身去,說:“跟我走吧,我的少年侍衛。”她朝廂房走去。我跟在她後面也走了,然而我始終困惑莫解。“難道,”我心裡尋思著,“這個溫柔的、明白事理的姑娘就是我所認識的齊娜依達嗎?”我覺得她的步態更穩重了,她整個人也顯得更端莊、更嫵媚……天哪!愛情又以多麼強大的力量在我心裡重新燃燒起來了!
十六
午飯後,客人們又聚集在廂房裡。公爵小姐出來招待他們了。所有的常客都到了,一個也不缺,就象那頭一個我難以忘懷的傍晚一樣。甚至連尼爾馬茨基也居然來了;馬依達諾夫這天來得最早,他帶來了幾首新的詩作。方特遊戲又開始了,但再也沒有以前那樣的怪誕不經的舉動了,大家不胡鬧,也不吵吵嚷嚷的——茨岡人的氣質消失了。齊娜依達使我們的聚會增添了新的情趣。我以少年侍衛的權利坐在她旁邊。順便說說,她曾建議玩遊戲受罰的人要講一個自己的夢。但這個辦法不行,夢不是講得枯燥乏味(別洛夫佐羅夫夢見他用鯽魚餵養自己的馬,那匹馬的頭是木製的),就是講得不自然,胡編亂造……馬依達諾夫給我們講一個完整的故事:裡面有塞穴、彈七絃琴的天使和會講話的花朵,還有遠遠傳來的聲音……但齊娜依達不讓他講完。“假如都講編造的故事,”她說,“那就讓每個人講一件必須虛構的事吧。”
別洛無佐羅夫又輪到第一個講。這個年輕的驃騎兵發窘了。
“我什麼也編造不出來!”他揚聲叫道。
“別婆婆媽媽的!”齊娜依達插嘴說。“嗯,您就想象一下,比方說,您已經結婚了,給我們講講您跟尊夫人一起是怎樣過日子的。您要把她鎖在家裡嗎?”
“我要把她鎖在家裡。”
“您要跟她待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