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法醫。
其實那些好奇的人並不瞭解,我是一個很迷茫的人,對於未來從沒認真地去思考過!對我來說,未來是件預設了無數個前題的事物,有著無數種未知的可能,也許一個動作,就足可以改變這種可能,誰能預料到以後的事呢?如同我現在的職業中所遇到的一樣,並不是所有的事物都有為什麼,即使是生死!因而,對於生活,我抱著跟上學時一樣的態度,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禁錮在意識的框架之內。——既然如此,一切隨意吧!
其實對我來說,當法醫並不算是跨專業就業,因為在此前的學業中,我選修的就是法醫學,是一個叫鍾任之的客座教授把我領進了法醫這個世界的大門的。在這個世界裡,我就像是剛剛有所感知的新生兒,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新奇,一切都讓人興奮!
後來我想,之所以選擇法醫這個職業,或許還和我的家族有關。我爺爺在舊社會警察署做事,而叔叔是新中國的一名警察。上輩無意中的言談對我起著耳濡目染的作用,或許使得我的潛意識裡,把這份伸張正義的職業潛移默化成生命裡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在這裡,我特別想提一下父親。據上一輩人說,我父親從小就表現出了很強的從醫天賦,如果不是生不逢時,他可能也是一名優秀的醫生。他很小時便對爺爺珍藏的醫學著作很感興趣,很多人體知識無師自通,十幾歲就能替別人分析診狀。爺爺因此對他寄予了特別的厚望。但有時候,事情並不是按著人的想法來發展的。大運動時,爺爺被視為舊社會遺毒,遭受了很大的打擊。父親也因此輟學,沒有完成他的學業。但父親憑著自己的醫學天賦,自學了醫學知識,在市裡開了一個門診為別人看病。所看的病症無所不包,外科、內科、兒科、婦科都是他施醫的方向。據說他醫術高超,贏得很多人的尊重。但是他施展的醫術常異於他人,因此也有人說他是旁門左道。
我一直知道,對於因為自己職業原因影響到父親的學業一事,爺爺有著很大的虧欠感。小時我問他,以前他在舊警察暑是做什麼的。爺爺從來沒有正面回答我,彷彿那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羞於出口!也正因為如此,那時的爺爺,在我眼裡就是一個迷!
爺爺信佛。不過,那是自母親生下我之後才開始的。
我出生的那天,父親正拿著柳葉刀給一個摔得內臟出血的病人做縫合手術。懷著身孕的母親在旁邊幫忙給器械消毒。這樣的手術在當時很罕見,聞訊趕來的醫療監管部門官員要求父親立即停止手術,將病人送到正規醫院救治。父親沒有聽從,而是當著他們的面劃開了病人的腹腔。那些醫療監管人員不知所措,眼睜睜地看著他抽出內臟裡溢位的血液,並使用原始的縫合方法縫合著損傷的內臟。
縫合完病人的傷口,父親被監管部門報警後趕來的警察帶走。
對於為什麼沒有聽從醫療監管部門官員將病人送往醫院的要求,我父親後來解釋說:那個傷者內出血嚴重,能做這種內科手術的醫院距離太遠,如果長途顛簸,病人將非常危險,即便送到醫院,也未必能搶救過來。
經過父親搶救的那個病人後來被送到一家大醫院,活了過來。那裡的醫生非常驚奇父親的縫合手法,並說如果不是父親的縫合,那個病人很可能活不了!因為沒造成嚴重的後果,我父親被拘留了幾天後回了家。
父親顯然沒有顧念到母親。直到回到家後他才知道,因為驚恐,還沒等到瓜熟蒂落,母親就把我生在四周堆滿了醫療器械的倉庫裡,直到後來有人發現把我們母子倆送到醫院!
母親後來回憶說,可能是從醫療器械堆裡出生的緣故,自被生下來,我就喜歡攥著一把手術刀玩。——當然只有刀柄。我沒把她的話當真。我知道,母親一直希望我正正規規地從醫學院畢業,堂堂正正地做一名醫生,以此完成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