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墜了下去。
終,大夢一場。
只願來生不要再相逢、更別相知。
……
閆修的葬禮,由祁宣一手操辦。
送閆修去墓園的那一天,天氣出奇地好,金色的陽光織了一張網,照暖了每一事物。
祁宣盯著墓園的工作人員將一切都打理妥當以後,正要讓手底下的人將閆修放進去的時候,薄書硯才帶著傅深酒露面。
薄書硯手裡拎著一個黑色的包包。
“老大、嫂子,你們怎麼來了?”祁宣難得正經,一臉沉穆。
薄書硯不說話,深酒亦只是抿唇看著墓碑上閆修的照片。
照片上的閆修,還是深酒初見他時,雅痞的樣子。
薄書硯蹲下身,將那隻黑色的包包放在地上,第一次將其開啟。
與他猜測的沒有太大的區別,裡面是一些照片,還有一條很老式的繡花手絹。
那手絹,薄書硯有印象,是許綰輕的。許綰輕十幾歲的時候,因為家裡一個工人的關係、對繡花迷戀過一段時間。那時候,許綰輕給他們幾個男生每個人都繡了一條。而閆修的這一條,不過是最粗糙、最敷衍的作品。
薄書硯又撿起那些照片一張一張地看下來,卻沒看到一張閆修與許綰輕的完整合照。
這些照片,要麼是許綰輕的單人照,要麼就是從某些合照上面撕下來的、只留了閆修和許綰輕兩個人的殘破紙片。
薄書硯看著這些所謂的閆修與許綰輕的合照,突然想起來,以前每一次照相的時候,閆修似乎總是能夠挨著許綰輕站在一起。
原來,有些事情,那麼早就現了端倪。只是薄書硯無心於此,所以毫無察覺。
祁宣見薄書硯半天不動,有些著急,忙將腕上的手錶亮給傅深酒看。
深酒一看便明白了,猶豫了下還是蹲到薄書硯身邊,輕聲道,“不能耽誤風水先生算好的時間,該讓他們繼續了。”
薄書硯眯著眼睛凝了眼墓碑上閆修的照片,然後才捉了傅深酒的手,將她帶著一起站起身來。
他將另一隻手上的照片和手絹遞給祁宣,“給他放進去。”
祁宣瞥了眼照片上的人,猶疑了下還是遵命辦了。
看著閆修的盒子和那照片和手絹被放入那方小小的地方,薄書硯卻錯開了視線。
深酒朝他靠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
薄書硯側身來看她,她微微彎了唇角。
“我沒事。”他主動說話,只是聲音低啞,像是宿醉後的清晨開口說的第一句話。
“我知道。”深酒的聲音也很輕。
薄書硯終是牽唇笑了下,這才願意多說點,“我已經說服我自己,讓他離開了。”
“我知道。”深酒頓了下,看著閆修的照片,“可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不管是平庸的還是慘烈的,他自己高興就好。我們認為活著更好,閆大哥卻認為自己的方式更好。因為他太愛許綰輕,所以即便付出性命也覺得值得。”
說完,傅深酒抬頭望了一眼這茫茫的墓園,這林立的墓碑,長嘆了口氣。
薄書硯追隨著她的目光也將這墓園望了一圈,喊她,“小酒。”
深酒轉眸看著他。
薄書硯眯著眼睛望著遠方,過了好一會兒才輕笑了聲,“我是個懦夫。”
深酒自然是沒能明白他的意思,只是心裡的預感不太好。
恰好這時墓園的工作人員已經完成所有工作,深酒便只好先忽略了薄書硯剛才的那句話,過去將花束放到了閆修墓前。
薄書硯只是看著,沒有動。
等傅深酒放完花束以後,薄書硯捉住傅深酒的手,帶著她一步一步朝墓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