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還全都懷疑上了他?
心煩意亂到毫無睡意的張四維一直捱到三更的更鼓敲響,這才鋪床就寢。可是,輾轉反側了也不知道多久,他卻依舊難以閤眼,眼前和心裡全都被各式各樣的猜測臆想填得滿滿當當。算算入閣之後這幾年,他只發現自己不但毫無所成,反而還將舅父王崇古給賠了進去,如今分明是暗地裡做的那件事更是可能被人揭破,他可謂被人逼到了絕境。可以說,他這麼多年仕途,如今竟是到了節骨眼上!
當此之時,是繼續隱忍,賭一賭張居正是信自己,還是信別人的讒言……還是乾脆就破釜沉舟,殊死一搏?
就在他半夢半醒,委實決斷不下之際,他只聽得外間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本來就睡得不深的他一骨碌爬起身來,側耳傾聽了好一會兒,最終試探性地低聲問道:“誰?”
這一聲問話後,外間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可片刻功夫之後,他就聽到門外傳來了一陣如同蟋蟀似的鳴響。藉著屋子裡那昏暗的燈光,他分明看到門縫中彷彿被人塞進了什麼東西,這一驚之下頓時再無猶疑,慌忙翻身下床,趿拉了鞋子上前去,卻發下地上赫然是一張揭帖。
開啟一看,那上頭的蠅頭小楷卻怎麼都看不清楚,他只能拿到床頭油燈旁邊,一掃之後便發現,上頭的大意赫然是邀請自己拿出高拱的那些文稿,揭破馮保和張居正當初矇蔽聖母和皇帝的陰謀,將這內外二相拉下馬來。事成之後,首輔歸他,內相則歸己。
居然明目張膽地和自己談事後分內外之權,而且還自信能夠取馮保而代之……除卻小皇帝身邊最親信的二張,還能有誰?
就在他拿著揭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時候,卻只聽外間突然傳來了巨大的喧譁,緊跟著,外間便傳來了砰砰砰的敲門聲。
“閣老,閣老,司禮監馮公公說是有十萬火急的大事!”
話音剛落,就只聽門被人一下子撞開,就連門閂也吃不住那股大力掉落在地。看到馮保大步走了進來,捏著手中揭帖的張四維只覺得一股寒氣直上心頭,平生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惡意。
不論手中這東西是真是假,他都被人算計了,而且竟然是這等四處破綻的**裸陷害!
PS:第一更……(未完待續。)
第八四一章 馮保的逆鱗,小汪的應對
什麼叫張閣老出了什麼事?他才接觸到張宏,才剛把何心隱給送出京城去,還什麼都沒做呢,張四維就坑進去了,這怎麼可能!
都察院廣東道掌道御史直房,汪孚林一下子用極其凌厲的眼神盯著胡全,而胡全哪裡受得了這個,慌忙開口說道:“其他的小的都不知道。孫公公不是尋常的中官,小的也只是遠遠侍立在臺階下頭,之所以能聽見,那還是因為小的耳力特別好……”
“夠了,不用說了!”
知道問不出什麼,汪孚林便立時打斷了胡全,心想從前那些胡全伺候過的左都御史,也不知道有多少隱秘給這麼個傢伙聽去了。他當下再不遲疑,收拾了一下書桌,確定哪怕萬一有人再次偷進自己的直房,也不會發現什麼,這才隨同胡全出了直房。
當他踏入都察院正堂,就只見陳炌正在來來回回踱著腳步,走神到甚至都沒注意到他進屋。不得已之下,他只能輕輕咳嗽了一聲。
直到這時候,陳炌才彷彿回過魂來,立時鄭重其事地說道:“世卿,午後皇上在文華殿召開朝議,你隨我同去。”
汪孚林沒有問都察院是否還有別的掌道御史同去這種愚蠢的問題,答應下來的同時,他便試探道:“可還有別的老大人要去?”
陳炌遲疑了片刻,想想汪孚林是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