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著重點出就是這句話逗得張畹發笑。王夫人訝異地看了端坐不動的張畹一眼,見其面色如常,依舊古井無波的樣子,她忍不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接下來,她少不得責備了張敬修之前在外城時的莽撞,但既然有驚無險,也就須臾過去了。
如此小事,本來沒有人會稟告張居正這位一家之主。然而,這天張居正從內閣回家時還算早,坐著八抬大轎路過門前街巷時,正好打起窗簾的他看到汪孚林單騎讓道。雖說汪孚林不是走的門前那條常年車水馬龍的大街,但素來熟悉自家側門後門通向何處的他怎會沒有猜測?一進家門召來管事一問,他就得知是張敬修把人帶回來的,五個兒子還與其攀談了約摸大半個時辰,他便乾脆把人都叫到了書房,不問不知道,一問之後,堂堂首輔大人便氣樂了。
“白龍魚服的道理你不懂?去人市那種亂糟糟的地方,虧你想得出來!”
張居正自己也知道,幾個兒子一貫被自己嚴厲管束,更嚴禁外官走他們的路子,一心希望他們讀書有成,將來繼續光耀門楣,而不是像某些閣老那樣自身持正,兒子卻被養廢了。所以,不輕不重敲打了張敬修兩句,他就考較起了其他幾個兒子的功課。等到這些都告一段落,他才少許問了問今日汪孚林到家中的情景。聽到其只說風土人情,山川地理,間或提了提家事,他還算滿意,可聽張允修提了一嘴汪孚林那玩笑,他突然把目光轉向了張懋修。
“三郎,今日兵部汪侍郎家中文會,你怎麼知道的?”
張懋修沒想到矛頭一下子轉到了自己身上,先是一愣,隨即方才趕緊解釋道:“是我聽竇先生說的。竇先生今天也受邀去了汪府,早一天就說好的。”
張居正當年那一榜中進士的同年中,最有文壇名士之風的,一個是王世貞,另一個就是汪道昆。王世貞如今接了汪道昆當年擔任過的鄖陽巡撫之職,而汪道昆則因為對兵事頗有見地,再加上譚綸一再寫信竭力舉薦,再加上張居正那時正在和高拱掰手腕,就用了些心任命其為兵部侍郎,但要說對那種動不動就召集文人雅士集會的脾氣,他非常看不慣。須知大明朝首輔之中,如當年的楊榮、李東陽、楊廷和,全都頗愛以文學提攜後進這一套,他偏不喜歡。
會詩詞唱和,把一份本該三五十字就說清楚的奏疏寫個洋洋灑灑幾百字,全都是華麗的駢文,那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把一縣賦稅全都給收齊再說!
所以。聽到自家延請的門館先生都去了汪府赴約。張居正登時沉下了臉,但一想到汪道昆看重的侄兒汪孚林卻躲懶不去,他又有些好笑,最終不鹹不淡地說:“汪孚林性子務實,沒有當下那些生員舉子浮躁的風氣,你們也算是交對了朋友。但課業要緊,尤其是大郎,你明年就要下科場。給我好好用功,不要墮了張家的名頭。接下來你每天做的時文,全都一篇篇拿給我看!”
而汪孚林辭了張府獨自回家,一到家門口,他就看到芶不平迎了上來。今天他和小北出門的時候,恰是瞞著這個汪道昆的心腹,此刻就只見對方恭恭敬敬行了禮,旋即就眨了眨眼睛說:“小官人總算是回來了,老爺在書房等了你老半天。”
老爺?如果是汪道貫來了,那麼稱呼應該是二老爺。如果是汪道會。那麼應該會加一個叔老爺加以區分。那麼,難道是汪道昆直接來了?不會吧。他只不過就是沒去文會,汪道昆用得著這麼興師動眾?
汪孚林嚇了一跳,當下不敢怠慢,趕緊快步進去。當來到自己的書房時,他就看到汪道昆正坐在書桌後頭一張一張翻著自己之前那些練字的字紙,而書房中竟再也沒有別人。見此情景,他就笑道:“伯父要來怎麼不提早說一聲,我也好早點回來。”
“哦,難道我弄錯了,你不是因為我家中開文會,於是特意帶著小北躲出去的?”
面對這麼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