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已立在了山路上。
她靜靜地注視著他,雖並無表情,但精緻的臉龐上卻堆滿黯然的淚珠,令人望之不忍。
“女冠……”
越百川上前,兩人對視卻無語。
最後,竹簪拭淚,勉強露出笑容來:“道君,竹簪煮了些你喜歡的菜食,希望道君不要嫌棄……”
說完,她輕輕拉住了越百川的袖角,兩人一同消失在山間。
※※※
水盆裡浮現的畫面,將方才發生的一切回放。
景善若默默地看完了。
龍!龍!龍!
“你看,就這麼回事。”嶽卿上人拂塵一甩,“你夫君幾千年前欠下的情意,如今終於可以償還。而你與他,應是仙凡有別,各走一邊了。”
景善若道:“百川答應了麼?”
“他沒有拒絕。”
“他也沒點頭。”景善若轉頭看著嶽卿上人,“你闖進我家,就為告訴我,你與那名女子合夥,綁走了我夫君?”
“呃……”嶽卿上人一時噎住。
“若是焚香上告,可以要求你們將人放還,那我現在就去做了。”景善若起身,推門進屋。
“哎?等等等等!”嶽卿上人這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上去,攀著門框道,“嫂子、呃不、景夫人,你弄清楚,臨淵道君與我都一樣,是仙人!你何苦糾纏不放!”
“仙人又如何?我是越家明媒正娶的三少夫人,百川與我,在官府中有文聘,在月老跟前有紅線。我是一定要他親口給我個交代的。”景善若一面說,一面收拾了包袱,走到嶽卿上人面前,“勞駕,帶我去仲陽山九宮觀,百川他奶奶在那兒。”
“哦……”
嶽卿上人一時不察,被景善若的氣勢給鎮住,乖乖地送她前往觀廟之中。
越家老夫人出身高,跟老太爺不合,一直住在道廟裡祈福,帶著幾個丫鬟過得很清閒。關於越百川的出走,她還沒得到訊息。
景善若剛一落地,就立刻打聽了越老夫人住的廂房,哭哭啼啼地衝進去。
“奶奶!”
嶽卿上人差點沒給嚇住,方才那麼強勢的女孩,轉眼就哭得跟淚人似地,嬌嬌弱弱,說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竟然讓他的愧疚感也悄悄地抬起了一點頭。
“好厲害的女子,若是仙家,竹簪恐怕不是對手……”他搖搖頭,將恐怖的想象甩掉,趕緊駕雲離開。
景善若將事情挑揀著告訴老人家,雖然她自己一直在落淚,但卻帶著笑顏寬慰老夫人說:“由此,我才知道,他當真是做神仙去了。咱越家,往後是會有神仙福庇的呢……”
“就知道川兒有出息,誰知當真是個大出息。”老夫人嘆道。
當初給三孫兒起名字的時候,越家老太爺是請附近道觀的高人來算過的。人說這個名字雖然起得有些大,但合上八字一看,這孩子的命格倒還受得起這麼強橫的名,沒壞處、只能更幫襯著鴻運,於是就定下了。
後來有遊僧來說這名兒不妥,養起來艱險,被越家人當做胡說騙財給趕了出去。做母親的又後怕,於是吩咐都只道三兒子小名川兒,莫要說全了去。
如今看來,這名字根本就不存在受不受得起的問題,因為越百川本身就是個神仙命啊!
老夫人不知該樂還是傷心,見景善若直掉淚,想到她新婦守活寡的苦處,便收斂起替孫兒歡喜的心情,好好安慰起孫媳婦來。
她讓景善若在廟裡多住一段時日,吩咐她寫書信回越家報平安,景善若乖乖巧巧地答應下來。
不問不知道,她以為與越百川外出,只相處了三五日,誰知現在竟然已是秋冬交接的時候了。也就是說,越百川不知使了什麼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