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就是剛才在大廳裡圍攏我們的人。當我直視著他們的時候,清楚地認識到他們背後只有一雙眼睛,他們的動作、表情、神態都屬於同一個人,或者說稱呼它為“人”已經不合適了。我知道我的那些同學已經發生了某些質變,但是不知道那些質變會持續多久。而現在,他們像是散入大海的水珠一樣,消失了。他們就潛藏在我的身邊。
“名單給我。”我室友突然說。
我一愣,明白了他的用意,有名單我們就知道應該防著哪些同學了。
見醫生疑惑的表情,我攔下室友說,“是這樣吧,我是校會的,你把這些人的名單給我,我回去與他們做一下溝通,讓他們早點回來把手續辦完;或者我們內部討論一下,也許會統一辦理。”
大夫也確實需要一個人與學生接頭,就把名單給了我室友。
本來我室友是想走的,但是我又多問了一句:“那靳穆呢?”
醫生略欣慰地說,“他現在已經醒了,但是情況不是很好。你也是他的朋友?他的人緣挺好的,來看他的人很多。有幾個你還守在他病房外面不肯走呢。”
守在靳穆病房外面不肯走?
我依稀記得,當時是因為我想見靳穆,然後章立天那批人迫不及待地圍堵了我!
而正是靳穆在夢中找到我,給我看了那一切,告訴我有一些人被附身。
我回過神來之前,我室友已經立馬大步流星地越過醫生,三兩步跑上了樓梯。我直覺他比我知道得多,他那麼緊張一定是有事,因此也跟了幾步,然後想起來不對,退回來問醫生:“靳穆的重症病室在哪一樓?”
“六樓走到底。”
我到重症病室的時候,我室友已經背對著我站在那裡了。我跑上去跟在他身後,發現守在靳穆身邊的是我下午碰到過的那群人,手上還捧著花。他們看到我倆氣勢洶洶的,都很詫異的模樣,“你們也是靳老師的……”
我只能訕笑,“是同學。”
他們與我客套了幾句,我室友則淡淡掃了他們一眼,興趣缺缺地跟我說,“走吧。”
“等等,我想見見靳穆。”
剛好護士從裡面出來,“病人的情緒還算穩定,不過探望時間不能過長,影響他休息。”她對了下手錶,“最多半小時。”
半小時,夠了。
我們是排在那群熱情粉絲的後面見到靳穆的。我室友看到靳穆的一瞬間,表情就變了,又變得十足邪氣,但是他很快恢復了淡定,百無聊賴地站在窗前,看窗外的風景。我則在靳穆身邊坐下,為見到夢境中那張清秀的臉而激動不已,千言萬語會成一句:“……嗨。”
靳穆歪在床頭,疲憊地睜開眼,轉了轉琥珀色的眼珠。
“你好。”他鼻子上插著管子,說起話來嗡嗡的。而且他下一句話就把我五雷轟頂,“你是……”
好吧。我以為按照恐怖片兒的尿性,他看見我也會像看到革命同志一樣淚流滿面。誰知他壓根不記得我。難道我只是單純做夢?那我為什麼要夢見靳穆這麼個人?為什麼偏偏是他?
我只好先放下這點疑問,擠出我自認為最引人親近的笑容:“是這樣的,我是校會的記者,負責跟進採訪這次的中毒事件。其他人的症狀在今天早晨就已經減輕了,有不少還順利出院,只有靳同學,你的症狀相對較重,你能透露一下,昨天你有沒有接觸到什麼奇怪物品或者奇怪人事?發病之後你有什麼感覺?”
靳穆扶了下頭,“是中毒麼……我聽他們說是集體狂躁……”
“現在也還沒有定論,醫生正在化驗當中,只能說機制不明吧。”
幸好靳穆對此也並不是很關心,他苦笑了一下,“記者同學,你採訪我大概沒什麼用,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昨天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