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定,眼前的光線突然暗淡下來。
以為是方程回來。在與許仙—起進入正堂後,方程便立即去敘同年之誼。這為官之道,除了他人賞識外,同年同樣是筆巨大的人脈財富。他本yù拉許仙—起去,但是由於門口的—出,眾士子們不是躲著許仙,便是說話與許仙應付。他們不想與自己敘同年之誼,許仙自然不會硬湊上去。
更何況許仙確實是一個童生,在這鹿鳴宴中可是最低的一個人了,見了哪個都要見禮。
這兒是鹿鳴宴,到處的舉子,就是秀才都不多。而凡是來的秀才,哪一個不是自詡為—方才子,考則必中,沒有這麼個信心,他們也不會來了。
第171章、濁世濁官(求收藏)
許仙與方程分開,以為是方程又得了什麼信兒,又返轉回來,抬頭望去,卻發現竟然是自己不認識的人。
來人不過二十上下,長得相貌堂堂,很是儒雅,他還年輕,吊梢眉並不明顯,只是他那眉宇之間的傲態,看起來實在很是讓人討厭。彷彿他就是這世界的中心,所有事物都應該圍著他轉似的。
那人眉毛一揚,也不施禮,高傲地對許仙說:“你便是許仙?”說著上下打量著許仙,“希望你有真才實學,這是鹿鳴宴,是士子們的盛會,不是你們鄉下的過家家。”驕傲自豪溢於言表。
“你是哪一個?”許仙問道。
“什麼?你竟然不識得我?”那人急為驚訝。
看他的驚訝並不像是假裝的,許仙犯迷糊了,心說:他是哪一個,難道是原許仙的熟人?
許仙想著,回憶著原許仙認識的人物。
許仙真的是努力認真在回憶,但是就是因為他這麼努力認真,那人才更加生氣。
這時,許功名鑽了出來,說道:“漢文,你怎麼這樣?我不是與你說過了嗎?這位就是我朝的大才子,前科狀元郎,現在的元史編寫者,郭考郭大人。”
他早躲在一邊,就等著許仙出醜,這才跳出來。什麼說過了……自然也是騙人的。
郭考聽了許功名的介紹,自然大為得意,忍不住對許功名讚許的點點頭。
這樣的動作與許功名自然便是稱讚了,樂得他喜上眉梢。
許仙也點了點頭,不過不是讚許,而是鄙視。
這是因為明朝編元史,—點兒也不正規,短短半年便編成。不僅沒有實地考察,更有大量的想當然。
—個連史料都這樣對待的人,又哪兒值得稱讚。簡直可以說是開闢了“磚家”、“叫獸”前科,開了很不好的前例。
以這樣的人打前鋒,踩自己……呃,許仙都沒有理睬他的yù望。也許在別人看來,他是狀元,前途無量,但是在許仙看來,不過是文混混罷了。
郭考自己當然不會認為自己是文混混,他可是極為自豪的。文人講究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是這古代想青史留名絕對極難。
今人只看古代多少文人著作,但是卻忘了這著作的人口基數,以及幾千年的時間。
在古代,絕非任何人寫下一本書,便可以青史留名的。想保證青史留名的,只有一本書,編寫前朝歷史。這便是對一個文人的最高褒獎了。
—般文人聽到這樣的褒獎,立即是束然起敬,但是許仙卻絲毫沒有起身致敬的意思,更是淡然地喝起了茶水。這就讓郭考很不爽了,大聲道:“果然是小小童生,一點兒規矩也沒有,實是參加不得這文人的盛會。”
文人罵人,講究嬉笑怒罵,不帶髒字。這是—種品德,當然也可以看做城府變深的標誌。
許仙左右看了看,四周實在沒人在,這才指了指自己的臉,裝出很驚訝的樣子:“你是在說我嗎?這難道不是儒士聚宴?難不成這沒有宴請我?我說怎麼我坐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