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斷了,整個人都僵了。若非身旁的軍士扶了他一把,他當場就能趴倒在地上。
“君上,末將無能,甘願受罰!”一進中軍帳,江帆便跪地請罪。
“維谷本就是險要這地,當年聖帝便是在此阻遏叛軍半數兵力,如今的維谷守將鍾皓也確是良將,你也就不必自責了!”坐在首位的白初宜正在看地圖,聽到這句話,並不在意,淡淡地開口勸慰,同時示意部屬起身。
“可是末將打亂了君上的佈局,若不能在三日後盡取明河谷地……”江帆卻未站起,依舊跪在地上,心中極為自責——紫華君兵分五路,四路兵馬皆完成了任務,只有他的一路被阻於維谷之前,進退不得,而距離先王的十日之限也只剩下三天了。
白初宜抬頭,唇邊浮上輕淺的笑意:“慕朗、衛胤、嵐真,哪一個不是用兵如神之人,不照樣被聖帝座下的無名之將阻於維谷?還是江帆你自認為已經超越那三人了?”
“末將惶恐!”江帆的自責因此而略有平復,“但是……”
“再說還有三天,你認為本君拿不下維谷嗎?”知道他將要說什麼,初宜端出君上的威嚴,冷冷地質問,“起來吧!”
“是!謝君上!”江帆不敢再多言,匆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站好。
白初宜靜靜地看著面前的地圖,腦中飛快地思索應對之策,大帳內一片寂靜,分列兩側的十多位將領都一言不發地默立著,不敢打擾主帥的思路。
白初宜的目光一直停在地圖上那個標著“維谷”二字的小圈上,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攻下維谷有多麼不可能!可是,不說羽桓的詔命,只說現在除維谷,東嵐已控制了明河谷地的其餘地方,但是,不奪下維谷,便等於是前功盡棄,她不能允許出現這樣的情況。
她不是不想從內部攻破,可是,鍾皓是陳國國君的心腹愛將,又貴為國舅,一門顯赫,絕對不可能歸降,因此,可以說,她必須從外面攻進去才行!——這才是她真正需要締造的神話!
那就締造一個!——白初宜下了決心。
目光從維谷移開,白初宜冷冷地看過地圖上一個個地名,最終落在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凝視了良久,她終於微微一笑,揚聲下令:“馮少瑋,盧揚!”
“末將在!”兩名將領從佇列中站出,在她面前領命。
“從今晚起,你們接替江帆所部,從正面硬攻維谷!明白了嗎?”白初宜沉聲問道。
“是!末將明白!”兩人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是“攻”維谷!
白初宜看向臉色頓時一片蒼白的江帆,冷淡地下令:“江帆,本君給你將功贖罪的機會!這一次,你要是出了一點差錯,就不必回來請罪了!”
“是!”江帆立刻抖擻了精神,跪下領命。
儘管紫華君的命令有些令人困惑,但是,對於這位主帥,東嵐的將軍已經習慣服從了,一年的時間足以令人相信她的每一道命令都是有意義的。
眾將離開後,白初宜卻猶豫了,看著地圖愣愣地出神。直到衛兵在帳外稟報:“君上,營外有人持白王府令牌求見。”語氣不是很確定。
白初宜聞言皺眉,卻還是道:“讓他進來吧!”
能持有白王府令牌的不是王府內的人,便是她那幾位朋友。
能讓人用那般古怪語氣的,只有一位。
來人被兩名衛兵看著走進來,一襲雪白流斛綾長袍,頭帶雙龍捧珠式樣的金冠,明明是富家公子哥的打扮,卻學名士姿態,手持一柄白羽扇。白初宜卒不忍睹地皺眉。
“在下寧湛寧子華,拜見紫華君大人。”來人執禮周全,倒令衛兵吃了一驚。
白初宜這時已恢復平靜,並未理會他的行禮,只是問道:“白王府令牌你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