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謝太妃。”慕朝棲柔順地應答,揚唇嫣然一笑。
“你在府裡,肯定不是這麼跟老七說話的吧?”孰料她話音剛落,太妃就猝不及防地提出這樣一個問題,叫她當場愣住。
她微瞪大了眼,怔怔地望著笑語盈盈的太妃,甚至還瞧了瞧太妃邊上同樣笑而不語的沈嬤嬤,她又下意識地動了動腦袋,看向右手邊的鬱無莊,見他噙著笑意掩了掩唇,故意不與她對視,她就知道,他沒有要幫她解圍的意思。
靠人不如靠己,慕朝棲只得垂下眼簾,小心翼翼地答道:“回太妃的話,朝棲愚鈍,不知太妃……所言何意?”
好在太妃並不計較,兀自笑彎了眉眼,笑出了皺紋,她也不賣關子,十分篤定地解釋說:“你若是像現在這樣畢恭畢敬的,只會乖乖地對老七說‘是’、‘是’,他呀,可絕對不會把你帶來見我。”
慕朝棲無言以對,她總算明白寧安太妃的言下之意了。
為此,她特意瞧了瞧鬱無莊,見他臉上毫無詫異之色,反倒帶著那種“意料之中”的神情,她忽然就有點兒惱了。
合著這兩個人是一道調侃她來著!
然而,她卻並未真正動氣。
因為她感覺得到,這裡的氛圍同那日夜央宮內所感,截然不同——寧安太妃與鬱無莊之間的關係,也委實非同一般,甚至已經熟絡到,可以叫太妃身邊的嬤嬤都能對他免去該有的一些禮節。
也許,這就是鬱無莊帶她前來的原因。
只不過……寧安太妃,終究是鬱無嗔的親生母親。
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鐵一般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同寢
同一時刻,在御書房內批閱奏摺的鬱無嗔得到了蕭王攜王妃入宮拜見太妃的訊息。
他手頭的硃筆略有一頓,旋即又自然而然地活動起來。
“知道了。”
他波瀾不驚地說著,令前來稟報的太監這就識相地退出了屋子。
鬱無嗔批完了面前的一本摺子,提著毛筆,雙眸微眯。
多年來,他早已習慣。
母妃見七弟,總是和藹可親,見他這個親生兒子,卻是神色淡淡。
所以,儘管他隔三差五就會去慈心宮向母妃請安,但仍是抵不上鬱無莊每三個月來一回的拜會。
呵……
他在心底冷笑一聲,面上一片寡淡。
這個時候,他們應該正聊得歡暢吧——他又豈會前去打擾?
誠如承帝所料,寧安太妃拉著鬱無莊和慕朝棲一直敘話到申時將盡,順理成章地同他們一塊兒用了晚膳,最後,甚至還留他們在宮裡過夜。
事態的發展一步一步超出慕朝棲的預料,使得她不由自主地看向鬱無莊。
可是轉念一想,能留在皇宮過夜,不正是天賜良機嗎?
意識到這一點,她看著鬱無莊的眼神也發生了變化——從詫異和疑惑變到隱隱的期待。
結果,鬱無莊竟也毫不推辭地同意了。
慕朝棲聞言不禁心頭一喜,可讓人略覺尷尬的問題也隨之而來了。
成親至今,她還沒有跟他同房就寢過。
然而在太妃眼裡,他們倆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不睡在一張床上,還能怎麼睡?
是以,寧安太妃自然是命人替蕭王夫婦收拾出了一間上好的偏房,供他倆留宿。
於是,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後,慕朝棲的小心肝開始不安生了。
她雙眉微鎖地注視著若無其事的鬱無莊,卻遲遲沒有等來對方的主動發言。
難道他沒有意識到眼前的當務之急嗎?不可能啊,他又不傻。
是的,鬱無莊不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