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的五小姐,又說是去紫竹院拿白天忘記帶走的畫稿,一路暢通無阻。
殿內沒有一盞燭火,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
安靜地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能聽見。
但君樂此時,只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和急促的呼吸聲。
整座殿裡,只有灑下月光的天井那邊最為明亮。
君樂雙手緊握在身前,用力的絞著,腳如千斤重一般,一步一步地挪了過去。
直走到了天井旁的屋簷下,君樂才忍著恐懼,用哭腔說:“我、我來了……”
話音剛落,天井四周的燈火瞬間亮了起來,嚇得君樂渾身一抖。
這時,一個嬌脆的聲音從那個“小房間”裡傳來:“君樂呀,要請你過來,可真不容易。”
像是調侃,又像是埋怨。
君樂循聲望去,只見那屏風上,映照出一個女子托腮的影子。
“……”
君樂聽出來了,這個聲音,是十公主魏瑾曦。
可她懸著的心並未放下,反而往下沉得更厲害。
她甚至自嘲的想:自己竟然,一點都不意外……
君樂不敢過去,僵硬地站在原地,可不知是哪裡冒出來的人,從背後突然用力推搡了她一下,強迫她走到了天井中間。
她驚慌失措的四處環顧,驚恐的眼神最後落在了那“小房間”上。
魏瑾曦,就坐在她白天工作的位置上,歪著頭,用同情的目光看她。
魏瑾曦感慨道:“我還在想,景之姐姐把那院子保護的如鐵桶一般,你要是不出來,我要怎麼同你見面呢。誰知你竟真這麼蠢,自己跑出來。”
不等君樂出聲,魏瑾曦又自問自答:“啊對了,是因為那幅畫吧?”
隨著魏瑾曦那依舊悅耳的聲音,她身後站著的婢女就已經展開了畫卷——
那幅人體素描。
“尋哥哥,是不可能讓你畫出這樣一幅畫來的。這是你想象的嗎?”魏瑾曦好奇地問:“想象一個男人,在你面前寬衣解帶?”
“……”
“嘖嘖嘖,”魏瑾曦回過頭去看那幅畫,嫌棄道:“看來所有人都被你騙到了,誰能想到,你骨子裡,是這麼噁心一個人呢。”
(你真噁心。)
(好髒啊你。)
當下和過去的畫面,不斷交織,君樂的眼淚無聲落下,全身止不住的發抖,面無人色的流著冷汗。
她不斷地跟自己說,一定要保持冷靜,不能失去理智。
曾經發生過的事,不能再發生一次了……
君樂顫抖著聲線,啞聲道:“請……請你把畫,還給我……”
魏瑾曦不理她,自顧自地說:“原本,我也不會把你這麼一個低賤的人放在心上。可偏偏,玄之一直在我面前提起你有多好,作畫多厲害,讓我不得不要正眼瞧你幾眼。”
“……”
“你是用怎樣下流齷齪的手段,才贏得了他們的心,我不在意的。”魏瑾曦困惑道:“可你作甚,要勾引瑾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