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奇一行,緊隨其後邁入船艙。
出奇的,這一次陸家姐弟隨行的僕人比上次多了不少。前艙裡足足擠了二十個人,且人人佩刀。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嚇了戲志才一跳。
詢而問之,方知陸家兄妹拜祭過外婆之後,母親的孃家人覺得他們二人大老遠從河北趕過來十分不易,再加如今河北江北戰事不斷,便給他們加派了許多護衛以保證他們的安全。
戲志才點了點頭,沒有多想。跟著陸家兄妹安然度過大河,及至風陵渡口。按照戲志才最初的路線,是要穿過豫州,直到大河畔,隨即過河便可迴歸冀州。
陸家兄妹對這此表示反對。他們說:欒子奇現在陳兵官渡,說不定那會兒還會在豫北與河北開戰。所以豫州這條路不能走,不如轉走徐州。從徐州運河乘船,過魚臺,到青州,再從青州方向坐船渡河。
一聽這話,戲志才皺了皺眉。照陸家姐弟說的走也不是不行。可是這一路上需要路過大段教會勢力範圍,且其中有一段距離濟南國不過百里之遙,幾乎觸碰到教會的核心地帶。除此之外,過了黃河還需路過平原郡,而據他所知平原現在已經被呂布攻破,成了教會青州軍的前沿陣地……
見戲志才遲疑,陸玲道:“走這條路過了河便是平原郡,平原郡往西是鄴城,往北乃是南皮。屆時戲先生直接回鄴城也可,去南皮陸家小住數日也行。”
“南皮陸家?”戲志才眼前一亮。陸玲身為一個女子,邀自己回家小住代表著什麼?這是要領他見家長啊!這是要跟他定終身啊!他早有迎娶陸玲的念頭,現逢陸玲如此主動,他怎能不喜。
不過,他還不至於昏頭。反覆權橫一陣,暗討:潁川那邊熟人太多,容易被人認出來。相反的,濟南國那邊認識他的人只有那麼寥寥幾個,更加安全。等過了大河一切都好說。
思及此處,戲志才一咬牙,一跺腳,“好!咱們走運河。”
欒孫逍遙津之戰剛結束不久,通往徐州運河的路上行人不多。鮮見的幾支商隊都在匆匆趕著路。隊隊車馬才出現,轉眼便消失在道路的盡頭。
當戲志才與陸氏姐弟沿著大路走了約莫二百多里時,路邊的林子裡忽然躥出一百多個黑衣人。為首一人平舉鋼刀,暴喝:“來者可是戲志才?”
戲志才迅速從驚慌中緩過神來,一步跨到隊前將陸玲掩在身後,“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戲志才,汝當如何?”
“如何?”黑衣人首領冷哼一聲,“聖教教主有令派我來取你性命。”
“奕哥兒?”欒奕那可是他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啊!如今卻要取他性命。戲志才既震驚又傷感,險些癱倒在地。
376無聲的關懷
陸玲趕忙攙住幾近跌倒的戲志才,勸道:“戲先生莫要傷感。奴家常聽人言聖母教主欒子奇乃重情重義之人。昔日,曹孟德逼死他的至親二叔,他尚且能寬容相待。如今,戲先生與他無冤無仇,他幹嘛要取先生性命?”
“對啊!”戲志才恍然大悟。他所認識的欒奕很是珍惜他們少年時代的那段友誼,屬於那種寧肯拋棄身家生命也不願友誼受損的人。是決然不會謀害他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想殺害他也得有理由啊。袁紹健在那會兒如果說欒奕殺他是要斬除袁紹左膀右臂的話,現在袁紹死了,河北一盤散沙,已經對欒奕構不成任何威脅。這個時候大費周章殺他又有什麼意義呢?不是多此一舉嗎?
戲志才立刻明白,眼前這幫人肯定不是欒奕派來的。
那除了孫策,這世上還有誰要取他性命呢?答案呼之欲出——孫策。
孫策提出邀請之後被他拒絕。心生怨恨,怕他北渡大江之後終有一日投靠欒奕,成為欒奕的臂膀,遂既派出人馬取他性命。
肯定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