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他語氣不對,略一細看,竟然發現他髮髻處似乎起皮,她當了多年臥底,心中一驚,伸手至那起皮處用力一撕,譁,一張麵皮居然從建成臉上完完整整的剝了下來!
“怎麼是你!”
安逝緊皺著眉,並未看向她,只喃喃道:“有琴……真的是太子殺的……”
明璧的表情已不能簡簡單單用一個形容詞來概括,震驚、疑惑、荒謬、呆滯……還有憤怒。她尖叫起來:“怎麼是你?怎麼會是你!”
她辛辛苦苦策劃了這麼久,抱著同歸於盡的決心,結果等到的卻是她!
“她喬裝成我的樣子,是為了從你這兒得知到底是不是‘我’殺了杜伏威。”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她驀然回頭,赫然是當朝太子殿下。
他看著她:“如今,她什麼都知道了,可惜,也活不了多久了。”
明璧大叫一聲,拔出匕首衝上前。
眼前黑影一閃,有什麼東西刺入了肌膚。只是冰涼,卻是不痛。
倒地,紅唇如血。
血滴子抽刀,退回建成身後的黑暗。
建成越過她,停到伏倒在地的安逝身旁。
鮮血從匕首刺出的洞口汨汨湧出,她無力的閉眼。
“其實,你很聰明,也敢於冒險。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居然是明璧殺了你……杜伏威泉下有知,不知會怎麼想呢。”他看她蜷曲的身子:“看在老朋友的份上,不如孤幫你一把,免得你這麼痛苦。”
緩緩拔出腰間佩劍,指向她心窩。
“大哥,住手。”
不知什麼時候,原本包圍四周的黑衣人被玄衣人所代替。不遠處,秦王弦圓弓滿,大羽箭正對著執劍的太子。
“二弟這是要做什麼,為了個女人,拿箭對著親兄弟?”
“請大哥手下留情。”
建成看一眼地上已無動靜的人兒,一笑,收劍入鞘:“自太原起兵,為兄已經很少看見二弟動怒的樣子了,想不到……也罷,我們撤!”
他一揮手,剩下的黑衣人即刻聚攏,擁著他迅速離去。
世民把弓扔到一邊,疾步來到安逝身旁,抱起她。
手上沾到了黏稠的硃紅。他只敢看一眼那慘白的臉色便不忍再睹,叫道:“馬車呢?!”
出聲後,才知道聲音也是抖的。
這一瞬間,他的心好像也撕裂了一個口子,無聲無息地流出血來。
天香豆蔻
“褚大人,您來啦。”天策府,玉真經過花廳,不經意在簷下的陰影裡看到了一個人。他今天的打扮與常不同,一襲玄色衣衫,不注意看還真難讓人發現。
褚遂良似正思索什麼,聽她招呼,轉臉看來。
一瞬之間她莫名寒毛倒豎,隨即聽他問道:“安姑娘她——情況很不好嗎?”
許是太緊張了,人家是來探望的。她點點頭:“是啊,特地請來的御醫們都束手無策。”
“那殿下——”
“殿下囑大夫們先竭力挽住安姑娘性命,杜大人已經出發找藥去了。”
“迴天珠居然沒有任何動靜——”他低語,然後抬首對她道:“陰姑娘是從宮裡過來嗎?”
“是。殿下一連幾日未回承乾殿,王妃把奴婢叫過去問了問情況。”
“是嗎。”他點一點頭:“好了,我現在先去見殿下。”
“褚大人慢走。”
男人來到書房,秦王背對著他看向窗外,聽聲音開口:“她已經出發了?”
“是。姑奶奶今晨已去找袁先生。”
“……把安兒的訊息,透露給秦青。”
興隆山。大雪紛飛,姿態肆揚。
寒風凜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