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也是理由,我哪還用得著費力氣再去找理由?”
“說得好順口。。。。。。敢情溫婉出名的常寧郡主,今日終於沒有興致再戴那假面具,”我笑起來,斜斜倚上妝臺,“若是給這王府上下的人看到你此時刻薄神情凌厲言辭,不知道該怎生驚訝呢,可惜,她們沒機會看見了。”
“是啊,看來我還該謝謝姐姐替我保全令名呢,”她垂下眼睫,笑得諷刺,“將來史書提及常寧,想必定有‘溫婉淑德恭慎有禮’字樣,如此也算值得了,只是不知道輪到姐姐千秋之後,史筆當作何言語?郡主無號?棄婦遺女?”
“砰!”
先前被風吹開的窗扇,突然狠狠合上,帶起的震動,歪倒了案上青玉美人斛,一路滴溜溜滾下去,落在青金石地面上,碎成千萬青白裂玉,在暗處,如同無數雙惡意的眼睛,幽幽生光。
微吸一口氣,按捺住奔湧的真氣,我笑容不改,目光冰冷的伸出手去,撫摸熙音的髮髻,“溫婉淑德恭慎有禮的常寧郡主,我突然覺得,和你鬥嘴皮子實在是件很無趣的事情,失敗者總是象惡狗一樣瘋狂咬人的,對於她們,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讓她們永遠閉嘴。”
她抬眼看我,意態悠閒,似是聽到一個笑話,“你當真要殺我?殺你的妹妹?你不怕千載之後,史筆如刀,留個遺臭萬年的名聲?”
“史筆永遠執於勝利者手中,”我現一抹譏誚的笑,“只要我活著,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讓你的死無人知曉真相,何況,我自活我的,關身後名何事?等到青史真若書上你我,那時想必早已墓木已拱,還在乎什麼勞什子千秋清名?”
微微偏頭,我俯身看她,“所謂皇室子女,將來總要被書上幾筆的,所以你‘溫婉淑德恭慎有禮’?呵呵,這個我可不要,我的一生,不要被人死板板用幾個字便寫盡,與其留給後人千篇一律的評價,蒼白模糊的形容,我還不如,永遠不要在史書中存在過!”
溫柔的撫摸她的天靈蓋,我曼聲道:“扯這些遠了,反正你也看不到了,好妹妹,我說,你引起我的殺機了-----”
她不語,只低著頭,靜靜看著那滿地的碎片。
我亦隨之看過去,滿地碎玉的白眼睛,死魚般瞪著我,黑色角落與白色玉光在黃昏微漏進窗欞的暗影裡奇異的調和在一起,是一種迷濛闇昧的色彩。
心裡有些煩躁,我掉轉頭,眼光無意一掠,突然一頓。
黃銅鏡裡,斜坐的女子,微微低著頭的側臉,一抹奇異的笑容。
幾分憎恨,幾分悵然,幾分落寞,幾分釋然,幾分。。。。。。計策得逞大功告成塵埃落定的。。。。。。得意!
她在得意!
她在笑!
她笑什麼?得意什麼?
我自然知道她一直在試圖激怒我,她也確實激怒了我,然而直到此刻,我依舊不明白,她為何會做出這種幾近自殺的愚蠢舉動?
她想死?
這一年她過得水深火熱,艱難掙扎至此刻,她依然不肯死,如何會在一見我的面,便萌生死志?
她應該更想我死才對。
是什麼讓她如此反常?
我盯著她的眼睛,暗處粼粼閃光,那般詭異的光芒,絲毫沒有將要面對死亡的驚恐與惶懼,滿是急切的興奮與決絕的瘋狂。
我心中一凜,滿腹怒氣引起的殺機,因這般奇異的神色而冰雪般消融,手掌,緩緩縮回了袖中。
她詫然抬頭,我對她微笑,“好妹妹,你怕什麼,姐姐我怎麼會殺你呢。”
她目光又似風過水紋般動了動,冷笑道:“哦?我說你終究是不敢,說得那般有膽氣,也不過如此。”
我心中越發詫異,轉了轉眼珠,故意淡淡道:“善惡終有報,我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