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
急忙上前,掰開她手指看看,果見中指指尖微溼,而眼瞼下垂,渾身軟散,竟有沉睡之狀,不由跌足。
流霞寒碧不知所以,詫然望著我,我恨聲道:“我見她指上蔻丹鮮豔,心生疑竇,想她此時心情境遇,衣衫頭髮尚且不整,哪來的心思伺弄手指?其中定然有問題,便湊近看了看,發覺顏色有異,遂出手卸了她腕關節,不想她先前掩口之時,竟已吃了些下去。。。。。。”仔細聞了聞那蔻丹味道,輕聲道:“鉤吻!”
“鮮羊血可解。”疾步而來的是沐昕,“我去尋。”
“不了,這裡有腳程更快些的人,她毒已發,絲毫耽擱不得。”我仰頭,笑道:“師傅,勞您大駕。。。。。。”
亭子頂一聲怒哼,然而那哼聲瞬間消失在遠處。
我對沐昕搖搖頭,笑道:“嘴硬心軟。”
他笑意微微,道:“別損人了,小心氣著你師傅。”低頭看了看蘭舟,出手如風,封了她幾處穴道,我看他手勢,知道他又運上了內息,不由皺眉,想了想卻沒說話,命流霞將蘭舟扶到一邊,又拉他坐下,問:“你如何來了?不是叫你補眠的嗎?”
“哪有白天睡覺的,”沐昕今日眉目不同尋常,欣喜裡微帶擔憂,看著我欲言又止,我微訝的笑起來,“你怎麼了,今日這般古怪。”
他也不躲藏,看著我的眼睛,道:“剛才遇上方崎,說你記憶恢復了。”
我嗯了一聲,對他一笑,“是恢復了,我剛剛想過,至那日恰好一年之期,許是此禁制一年自解,賀蘭悠那個狐狸又騙了我,說什麼待心情好時便幫我解開禁制,自己卻拂袖而去,當時我便該知道,哪有這樣的事。”
說話時我轉開頭,出神去注視亭畔亂石疊翠的假山。
卻有一雙手伸過來,輕輕握了我手,那般的溫暖直入心底,化開某一處乍結的冰寒,溼潤的心情,緩慢洇開。
那日。。。。。。那日。。。。。。是姑姑的忌日,卻在我的混沌中,錯過了。
昨夜那一場好醉,澆的是心中塊壘,亦是對姑姑的深深愧疚。
我對不起她,竟然和殺她的人在一起,度過了漫長的九個月,縱然當時我記憶遺失,可是如果姑姑泉下有知,也許會對我失望吧?
我的手指,不能自己的抖顫。
他微微用力的握緊了我的手,輕輕俯下身,虛虛攬我在懷,在我耳側言語,“懷素,別,不是你的錯。”
不含旖旎的一個擁抱,聽來熟悉的勸慰,卻已經不是一個簡單的擁抱的賜予或理解的幸福,而是以最合適的距離和溫暖,對命運的遺憾最溫和最明瞭的愛護。
我緩緩伸出手,回抱住了他的肩,將臉埋在他肩上,默默半晌。
然後抬起頭,對他一笑,“我沒事。”
不需言謝,彼此心知。
他亦對我一笑,丰神清絕,秋風中華光搖曳。
我淡淡笑著,微有些悵然輕輕觸上他手腕,“只是姑姑一去,你的手,卻不知能否恢復。。。。姑姑有記載行醫所得的習慣,希望能自她的遺物中,找到線索。”
他淺淺一笑,笑容如月華輝光朗然,“懷素,我只望你平安康泰。”
我對他莞爾一笑,“我們都會的。”
話未落,忽有風過,亭角幾盆紫繡球簌簌一陣亂搖,落下些許殘葉。
“季秋之月,鞠有黃華”,我目光掠過那淡紫垂絲花葉,輕聲道:“一年花事至此休,只是,素來寧可抱香死不墜北風中的菊,如何也有此蕭颯之態?當真境隨心轉麼?”
[正文:第一百四十一章 幾許恩仇能快意(一)]
“多想!”硬邦邦兩個字劈頭砸下來,銀髮一閃,近邪點塵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