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黃土埋脖子的年紀了,哪怕是死,也不過是頭點地的事,不過若是能給自己家裡人報了仇,這也算是死而無憾……
說著說著,少了一隻手的老大爺忍不住老淚縱橫。
而另一位婆婆,早就已經哭瞎了雙眼,她失神空洞的的眼眸如今連眼淚都流不出來,聲嘶力竭的控訴。
他們聲音裡充滿了顫抖,可謂是聞者傷心見者流淚……
晏家主聞言,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林圩。
恨他斬草不除根,如今給自己,給晏家留下禍患來。
然後他臉色鐵青的吩咐人去取來銀票,肉痛無比的將其送給了兩位老者,垂下的眼眸中充滿了殺意。
看到兩位老人家都得到了錢,後面那些人也都一個個擠上前來,爭先恐後的說著:
“林公子之前看中了我娘留給我的那塊雞血石,連夜闖進我家一通打砸,我這隻耳朵就是被他給切了的……”
“還有我妹妹,在河邊洗個衣服就沒有回來,聽說有人在林少爺的院子見過一個十來歲的姑娘,所以就過去找,這條腿就是被他的家丁給打瘸的……”
“我家鋪子也是被他的人砸的,為了搶地契……”
“他殺了我爺爺……”
“他強擄了我娘……”
……
只聽得哀嚎聲一片,百姓們將這些年受的委屈全都一股腦的說出來,一個個跪倒在路邊不斷地磕頭。
他們身上的舊衣布衫與晏家家主和林圩身上的錦衣華服呈現鮮明對比。
“這晏家到底是造了多少孽?”
金玄褚擰了擰眉,沉聲說著,看著這哭倒一片的百姓,只覺得心口有塊位置堵得慌。
鳳未初垂著眼眸,她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撫摸著奔雷的鬃毛,低沉冷笑:“自作孽,不可活……”
前面既然給了銀子,後面這些人就不能不給。
晏如誨的臉色在他們的哭訴聲中幾乎黑成了鍋底,垂在衣袖下的手捏緊了拳,厲聲冷喝:“去取銀子來!”
晏家僕從一路飛奔去取來厚厚一摞銀票。
一人五張的百兩銀票派發下去。
晏如誨眼底如同驚濤駭浪般的暗潮湧動,斂下眼眸,擺擺手側過身去,陰沉開口:“金少主可滿意了?”
“晏家主這是說的哪裡話,一條命五百兩,多嗎?”金玄褚眨了眨眼不羈的挑眉,笑著開口:“多謝晏家主慷慨解囊,百姓們會記著你的恩情的,對了,拍賣會是幾點來著?”
“你……不多。”
“當然,畢竟我是代表玄獸宗來參加的。”
晏如誨拱手目送金玄褚坐回馬車,大隊人馬浩浩蕩蕩的從街上離開,抬手陰沉沉的吩咐了一句:“賤民,都處理……”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聽得長鞭的破風聲襲來,一記乾脆迅猛的橫掃,將林圩以及他的那些家丁全都掀翻在地,包括隨著晏如誨一起來的晏家護衛。
金玄褚不羈調笑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晏家主,這些百姓可是承著你的恩情,這福報會保佑他們安度餘生的,對嗎?”
尾音上揚,帶著調笑。
不過卻實打實的給予晏如誨沉重的警告,他動不得這些賤民,至少在金玄褚離開之前不能動。
否則只要他們一死,金玄褚必然會將這件事算在他頭上。
晏如誨眸光狡詐且陰沉,恨恨的說著:“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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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緩緩來到城東。
停在一座大宅院外,門匾上綴著海棠秋水四個字。
“歸墟公子,我們到了。”金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