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晏家。
“咕咕——咕咕——”
兩聲低促的布穀聲在夜色中響起。
沒多久,穿著一身夜行衣的身影,狼狽的從祠堂高牆最上面的通氣窗戶鑽出來。
雙手扒著窗欞,雙腿使勁的夠著靠在牆邊晃晃悠悠的長梯,然後在家丁的幫助下搬動梯子轉換方向,靠上了牆頭。
而在牆頭的另一邊,蹲著好幾個尖嘴猴腮同樣穿著夜行衣的人影。
疊羅漢似得架起人梯。
扶著牆頭上的林圩,讓他能踩著他們的肩膀下來,低聲諂媚的說著:“爺,那兩人住的位置,咱們兄弟都打聽好了,就在城東邊,爺現在就去嗎?”
“嘶,沒看爺還傷著麼?扶著點扶著點……”
林圩踢了一腳身邊說話這人,抬手架在他的肩膀上,聲音不止沉冷更帶著陰森:“讓你們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麼?敢在本少爺手裡搶東西,活膩歪了……”
“爺,您就瞧好吧!這種事咱們做的還少嗎?”那一群人背上揹著大小不一的黑色包袱,鼓鼓囊囊的。
他們諂笑著拍了拍胸脯,攙扶林圩上了停在牆角的樸素驢車。
夜色深沉下。
驢脖子上的鈴鐺被灌了蠟油堵住,就連大嘴上也被套了獸皮嘴套,不讓它發出任何一點聲音。
一行人就這麼靜悄悄的往城東靠近。
在他們身後。
盯在暗處的兩夥人也各自離開,回去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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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家書房。
晏如誨前後簇擁著好幾個衣著單薄的美婢站在書桌後,研墨添香,鶯聲燕語。
他手裡的筆沾了沾硯臺裡的硃砂粉,混合著清水,淺灰的狼毫染上一抹豔紅,伸手拽過其中一位,大手一揮撕碎了她衣領的輕紗,筆尖的硃砂落在了她的肩頭。
“家主,癢……”
女子嬌滴滴的低吟了一聲,媚眼如絲,指尖勾上他的腰帶,卻被晏如誨蠻橫的扣住她的手腕,硃砂劃過,在光潔的肩頭留下一個赤紅奪目的‘賤’字。
然後一把將膽敢勾搭他的女子給扔在了地上。
冷聲吩咐道:“來人!”
咚——
書房大門被推開,候在外面的管家與護衛走進來。
就像是早就習慣了一般,管家神色如常的擺擺手命人將那名被題字的女子拖下去,緊接著屋外就響起了女子尖叫聲。
“救命!別過來,別殺我……”
女子的求饒與沉悶的步伐聲交雜在一起,晏如誨放下手中的狼毫,看著幾個明明忍不住顫抖卻還要故作嬌笑的女子,冷然獰笑了下,慢悠悠的說著:“來人,搬椅子放在廊下……”
管家聞言,親自搬了太師椅放在門外的迴廊下,還不忘用袖子撣了撣鬆軟的墊子,垂首低眸候在一邊。
晏如誨領著其他幾位女子走過去,讓她們眼睜睜看著殿外被護衛們圍在中間,哀聲哭嚎,紗衣被撕落一地的女子是如何求饒,又是如何領罰的……
周圍那些女子一個個噤若寒蟬般瑟瑟發抖。
晏如誨滿意的看著她們顫抖恐懼的模樣,揚聲大笑之後,拍拍手,冷聲問道:“跑了?”
“是。”晏府管家垂眸稟報著。
面對眼前的慘劇,沒有絲毫情緒變化,早就司空見慣了。
晏如誨單手撐在扶手邊,意味深長的說著:“命人去盯著點,事成了皆大歡喜,事不成的話,斬草除根。”
“是,家主!”
晏府管家拱手領命,瞥了一眼在護衛人群中已經哭啞的女子,冷哼了一聲,拱手對著起身離開的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