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線守不住,還要遼鎮何用。
“我若是建奴,入蒙古草原,經朵顏,從薊鎮入寇,逼近京師,迫遼鎮、山海、薊鎮、宣大等邊軍來援,於途中野戰破之,北中國大好河山,京畿左右富庶城鎮任我所取,何人可制。”
“嘶。”趙海明扯斷了數根鬍鬚不語,他畢竟久經戰陣,此軍略十分高明,科爾沁、朵顏諸部倒向建奴,在大明官場是人盡皆知了,建奴透過此處入寇大明,以數萬軍力攻打幾處只有數百軍兵守衛的關隘,攻取不難,畢竟薊鎮長城一線數十關隘分兵把守,每處兵力有限。
李明峪看看趙海明,從趙海明面色上就可看出趙烈此言非虛,老於軍伍的趙海明並沒有反駁,他心下一沉,一時忘了搖扇。
“等大明各處勤王之師到達前,建奴應可滿載丁口財貨而歸,如此攻擊大明中腹,毀傷大明國力,壯建奴實力、軍威。建奴大可三年五載走一遭,只要大明京畿實力恢復,就可收割一番。。。。”
“三年五載就來一回,當我大明無人乎。”趙海明再也忍不住打斷趙烈,氣的是須發飄散。
“如野戰無可敵者,建奴當然敢來,敢戰,誰可制之,到時北京畿山河破碎,丁口婦女掠為奴婢,財貨佔之,建奴必是如是炮製。”趙烈不為趙海明的憤怒所動,繼續撒鹽。
啪的一聲,禍及茶碗,趙海明胸口起伏,雙目圓睜,身為大明軍將他真是不甘心。
“恐建奴一時未察也未可知。”李明峪苦笑言道,他自家也是極為慚愧,竟將希望付諸敵手。
“父親大人,如您與敵對陣,相持不下,時日長久,您也必會分兵迂迴敵之側後,以圖破局,不知然否。”趙烈繼續加碼。
“呃,是,然。。。。”趙海明這個糾結,如是他也必會如此迂迴擊敵,野戰無敵,怕甚啊,只是讓他承認這點,就是承認大明大禍在前,這還得了,趙海明面目抽搐,表情痛苦。
此番連李明峪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快速的踱步,手裡的摺扇不斷翻轉,嘴裡嘟囔著,“如之奈何,如之奈何。”
“你即已起頭,你來斷尾。”趙海明氣急敗壞,全無大明三品大員的氣度。
趙烈腹誹不已,您老好歹也是從三品指揮使,臨陣全無沉穩。
“父親大人,為我家族計,廣積錢糧,擴充實力,內可穩定地方,外可禦敵於域外,此乃亂世唯一可行之法。”趙烈正容道。
趙海明定定的看著趙烈,趙海明雖是軍將,但並不愚鈍,否則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他聽出了趙烈的語意,亂世中只有手中的刀槍最可靠,不過,如此行事,再近一步就是軍閥,在大明這個以文御武的地界,如此行事的風險不問可知。
趙烈挺胸而立,目光直視,自信而堅定。
“你先回去歇息,待為父同李先生商議。”趙海明終於發話道。
趙烈告退,該說的已經說完,相信老爹自有決斷。
趙烈這個始作俑者是走了,丟了大堆的難題給老兩位,書房的火燭亮了一夜,兩人也爭論商議了一夜,天光大亮時,趙海明疲乏的靠在椅子上。“李先生,當真沒有他法。”
“東翁,我等商議一夜,經歷種種考慮,如無意外,大明前景堪憂。。。。。”李明峪面容陰鬱,一夜的疲乏寫滿臉上。
他和趙海明商議一夜,考量種種,大明確是泥足深陷,建奴其勢已成,變數不過是大明內部的民亂能有多大了,雖說大明可能不會立時就有傾覆之虞,不過局面極不樂觀,土地兼併就是個死結,從李明峪自身經歷已經趙家的形勢看,傻子也曉得上繳賦稅的百姓會愈來愈少,而國用大增,之間的差額怎麼辦,朝廷只有加賦,別無他法。
偏偏這就是飲鴆止渴,稍有閱歷就會明白,如果沒有大敵在外,大明休養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