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模糊的掌心、握住那隻銀盞。
隨後,他在小娘子沾了唇的盞邊輕輕摩挲了幾下,繼而掌心一側,在於管家瞠目的注視下、讓銀盞從他的掌中翻下。
銀盞砰然落地,震出嗡聲,水潑了一地。
小娘子應聲扭頭望了過去,一眼便看少年展開著的受傷掌心。
因沾到了水,那片本來乾涸了的血痕又化成了血水,正順著他的指尖,一珠珠滴落到地,觸目驚心。
阿柿當即推開了盧梧枝,什麼都顧不上了般地、衝跑到了小郎君的面前!
接著,她無措的站了片刻,小心翼翼捧住小郎君流血的手,彷彿捧著朵稍一用力就會垂敗的花。
只看了一小會兒,她的眼圈就紅了。
“陸小郎君,會不會很疼?”
少年看著她:“很疼。”
孤傲高潔的仙鶴,就算奄奄一息,也從來不會求救著嘶鳴。可正是因為如此,這樣的他一旦示弱,便沒有人能夠不對他心軟。
而且,就算是在喊疼,少年的語氣仍舊是淡淡的,不爭不搶,比撒潑打滾的野貓要讓人憐惜多了。
怎麼這樣呀,陸小郎君,實在是太過會討人歡心了。
小郡主抿住自己幾乎要揚起來的唇角,憂心忡忡地對著少年的掌心柔柔吹了幾下:“不要疼。不要疼。”
接著,她就急忙看向於管家。
“於伯。藥,還有布,還有水……”
說著,她乾脆把盧梧枝面前的傷藥全搶了過來,通通擺到陸雲門身邊的案几上:“這些都是陸小郎君的。讓於伯拿這些給你上藥。”
“不用勞煩於伯。”
少年仍舊望著她:“你來就好。”
小娘子惴惴不安:“我做不好。我怕弄疼陸小郎君。”
少年靜靜地說:“我想讓你來。”
他都這樣說了,小郡主自然要給他足夠的偏袒。
因為盧梧枝還霸佔著臥榻,阿柿沒有地方坐,便側身坐到了陸小郎君的腿上,用浸了藥湯的帕子輕輕地為他擦拭著傷。
跟對待盧梧枝時截然不同,手指輕柔到不像話的小娘子看起來又努力又心疼,眼睛裡的淚不停地在眼眶打轉。
等將傷口洗好擦乾後,為了忍住不掉淚而拚命睜大眼睛的小娘子拔出藥瓶塞子,手指緊張似的發著抖,一下就將往小郎君的掌心倒的藥粉給倒多了。
看到少年蓮白的指尖一顫,她連忙停下來,哽咽著問:“又疼了嗎?”
少年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婆娑的淚眼。
既然她並不是真心地願意給他愛,那他就自己去要。
她現在需要他。
就算迫不得已,就算只是虛與委蛇,她也總要給他。
手段卑鄙、骯髒、不堪,都沒關係。
他只要能得到就好。
少年動了動喉嚨:“疼。”
一聽到這句話,小娘子的眼淚啪嗒就掉了出來。
她毫無辦法般地哭了一陣,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亟亟地湊到小郎君面前,認真地在他的唇上親了親。
隨後,她用溼漉漉的眼睛看著小郎君,睫毛上的淚珠簌簌地掉:“盧梧枝說,這樣就能不痛了……”
被提到的盧梧枝嘴角一扯,逞性地伸出腿,噹啷一聲,將臥榻旁掛衣的衣桁踢得重重搖動!
緊接著,即便陸雲門根本沒有朝他看過來,盧梧枝還是衝他冷冷出聲:“表哥,你的手腕都已經腫了,再耽擱只怕更難好。”
他垂著被小娘子隨手扔下後、至今還未灑上藥粉的傷臂,對著陸雲門譏諷眄視:“既然如此痛,不如讓於管家去為你尋些冰敷一敷。”
聽了他的話,潔白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