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香裡的人淡淡地笑:“當年先父說過,衍之不是經商的材料。交給盧庭經營好的很,何必計較是誰家的虛名。”
其宣說:“你看過唱戲沒,聽戲的聽的多了也想去串個場子,總想著唱了兩嗓子還是身在戲外。其實想的一瞬已經入了戲。”這話高深,我接不上,只聽他講:“既然入了,就唱到完罷。”
這些都是後話,當時我站在地面中央面對兩個人,心裡還是掙扎的搖擺的。這種場景沒有個擁抱顯現不出氣氛。但是你說我先抱哪個後抱哪個,還是兩個一起抱?所以老子只能傻站著,傻笑,笑得像個傻x。
小順揩著眼睛一頭撞開房門:“……公子~幾位王爺都來了,在前……”兩隻眼一直,手抓住喉嚨,一個踉蹌。然後站穩了,抽了抽鼻子:“小的這就去告訴忠叔,把靈棚拆了。”再一頭扎出房門:“都收工莫哭了!!!王爺又還魂了!!!”
託小順福,老子從臥房到前廳,一點都沒有享受到一路披靡的樂趣。只有忠叔兩腿顫了一下,神志還是完全清醒的。我對他笑了一笑,繼續向前。接著迎上領著吹響手的班子從後門繞過來的小全。小全直了直眼,咬咬手指擤一把鼻涕,流下兩行清淚,“天陰犯潮,時令不好,王爺出來顯魂了。”
我總算有了一絲滿足感,大搖大擺走到前廳。從寧王到安王一個不差,正在磕瓜子喝茶。仁王第一眼先瞧到我,伸出一跟手指頭,哈哈大笑:“當真被皇兄說中了,埋不得,一定能還魂!”
康王站起來,圍著我轉個圈:“你是七還是老十二?”我說:“七。”暗號接上。仁王翹著腿吹瓜子皮:“訊息到的時候我就說沒事,三哥跟老十非說要埋,輸的酒不能賴。”寧王笑道:“賴不了,先差人到宮裡送信讓太后她老人家放心。酒哪天請都成。只有今天晚上這頓,一定要宰這個還魂的。”我靠!
於是老子的喪葬席變成王爺們的歡喜酒,幾個王爺盡情吃了一飽一足,喝空了王府地窖裡藏的花雕。王爺們走後王府的下人們由忠叔帶領再統一過來恭喜王爺我還魂。這件事情就算歡歡喜喜地圓滿了。
衍之說圓滿不了,馬王爺我挺屍這兩天幾個皇親重臣都來瞧過了,要把奔喪錢退給人家。據說我的老丈人周國丈跟大舅子周國舅都來哭了一回,還特別要求一定把老子的靈牌跟他女兒的靈牌擺在一處上香。周國舅哭的時間最久。有良心的大舅子。
話說回來,也就差了一個字。怎麼不見我的表大舅子符卿書來哭一回?想到符卿書來哭一回,心中有種莫明的酸楚的舒暢。
聽衍之報弔喪名單完畢到了快半夜,我憋不住半試探地問:“有沒有來了沒寫上的?”裴其宣在燈下打了個呵欠,“對了,前天安國府的那位符小侯爺來了一回,看你死透了沒有。認定當真死透了就走了。”我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