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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勞斯抿了抿唇,腦中做足戰前預演,再抬頭目光灼灼,“不就是親一下?”
他比了比兩人差距,“還請謝大人屈尊,頭低下來些。”
謝昭卻突然退了一步。
他心中衝動褪去,終於覺察不妥。那句“替身”如一桶涼水,叫他瞬間醒悟。
是他急躁了。
剛剛那番話,如果他們已經捅破窗戶紙,那便是曖昧,是告白,是他的滿腹深情。可若是沒有,那他的表現,可不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而眼下,並沒有到能捅破窗戶紙的時候。
謝大人又退了一步,似乎顧悄是什麼洪水猛獸。
他輕咳一聲,掩飾片刻的失態,反將了一軍,“小公子倒是不講究,為了顧家,真的什麼都豁得出去。”
顧悄:???
他預演的各種打狗棒法悉數沒有用武之地,只能恨恨一句,算你跑得快。
謝昭被他吃癟的神情逗笑,“謝某早就說過,我對你這樣毛還沒長齊的小孩子沒有興趣。不可否認,我提出代嫁之事,是有私心,但那不包括……將你當作誰的替代。你是你,他是他,哪怕是前世今生,我也不會將你們混淆。”
可惜一門心思記掛著被涮的顧勞斯,沒有聽出謝大人這難得的話外音。
“剛剛昭不過一時心緒鬱結,是以存了些壞心,想逗弄逗弄小友取樂,是我失禮,還請琰之莫怪。言歸正傳,那幾人都是我心腹,不會叫訊息外傳,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你還是勸勸顧小姐,最好換回女裝再行離開。”
嘖,真是好話歹話都讓這廝說盡了!
顧勞斯這時就算再遲鈍,也咂摸出一點味兒來了。
這謝大人,不知有意無意,總之是對他起了旁的心思。
顧悄眼珠子一轉,計上心來。
他反客為主,又近一步,在謝昭怔愣中,扯住他衣襟,將那張好看的臉拉近。
近到呼吸交纏,能真切地感知對方溫度。
原身打小長在蜜罐子裡,雖然是跟顧勞斯頂著一樣的五官,但卻精緻漂亮許多。
用那張謝景行親批“豔光四射”的臉,恃靚行兇,對謝本謝的衝擊可想而知。
笑閻王此刻被美色暴擊,反應不及,十分順從地任顧悄抬手,捏起下巴,左左右右仔細打量。
然後,他就聽到小公子假模假樣嘆了口氣,對著他呵氣如蘭,“謝大人戀舊,卻不知我也是個長情之人。”
“悄心中,亦藏著一抹月光求而不得,正苦於無處排遣。今日再瞧謝大人,芝蘭玉樹、朗月入懷,與我那意中人,亦有幾分神似,大人真有他意也無妨,咱們各取所需,我也不虧。”
十六歲的少年,臉蛋還有些嬰兒肥,正是鬼靈精怪的年紀,即便裝了個成年的靈魂,也顯得無賴可愛。他的臉色有些蒼白,大約夜熬得太深,一雙眼睛並著周遭細嫩肌膚,卻浮起大片紅痕,用這等勾魂奪魄的模樣使起壞來,簡直叫人心都要化了。
何況,這般甜蜜的打擊報復,於謝昭,無異於一場遲來的告白。
這一刻,他終於篤定顧悄的心意。
於是,心花怒放的謝大人立馬忘記先前自潑的醒神冷水,十分無恥地攬住某人後腦。
他輕輕在夜半海棠最嬌嫩的瓣尖偷下一個吻。
突如其來,幾乎是一觸即分。
謝昭想,他還沒成年,我不可以當禽獸。
顧勞斯就不一樣了,他幾乎是暴跳如雷,先前進擊的勇氣頃刻煙消雲散,他捂著發燙的唇連退數步,靠上廊下立柱才勉強鎮定下來,爾後一聲大吼震破雲霄。
“謝昭,你這個猥褻未成年的變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