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掠;咱們治上也不好過,盲春寡年,已有數地奏請春耕凍災嚴重,這般時局,你偏要貿然站隊?”
方灼芝一驚。
怎麼就扯上站隊了?
他是個沒甚野心的人。
休寧清貧,毫無油水,擔著文風蔚然的空名,他冷板凳一坐二十年,最出格的舉動也只是望風拍馬,實在夠不上站隊的程度。
可既然汪銘提了,那自然是……風向不對。
突然覺得手中卷子扎眼戳心了。
“哪個顧,都不好惹!”汪銘也無奈,他曾是京官,訊息路子比方灼芝廣,多的不好說,只點到即止,“好在這卷子難評,你把自己摘出去也容易。”
裡頭方灼芝不容易,外面一眾考生也焦急。
這把他們不是急成績,而是單純八卦太監了,抓心撓肺急上火。
他們十二萬分好奇,顧雲斐這案首是被擠了?
擠掉他的又是誰?縣官公佈一半被府學教授打斷,是黑幕了還是黑幕了還是黑幕了?
科場舞弊這瓜可比紈絝過考刺激多了,一時竟沒人惦記這頭十分不合群的鐵三角,哦不,現在是鐵四角。
原疏偷偷拐了一肘子顧悄,“琰之,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又玩什麼花樣了,怎麼你這案首出的比山雞抱蛋還難?”
這破比喻,黃媽媽白眼,顧雞屎望天。
唯有顧影朝,聽不下去,及時替他們懸崖勒馬,“不知大家文章如何?”
一提起這個,原疏就來勁了。
他也知道人多嘴雜,是以壓低嗓音炫耀,“琰之可太厲害了,第一場、第三場他可都押中了題,我將之前習作稍加潤色,竟然輕鬆過了!”
黃五掃了眼候場諸人,嘟嘟囔囔,“五十七取五十,現在說過,為時尚早。指不定你就是那七,原七原七,嘖,真不吉利。”
原疏怒了,“莫要五十步笑百步,黃五黃五,考試要黃,五十名開外!”
原本打算正經切磋討教下的顧影朝,默默站遠了些。
果然不該對紈絝抱有什麼不切實際的期待。
顧雲斐黑著臉找上門時,原疏黃五兩個差著十歲的大齡兒童還在幼稚拌嘴。
他陰惻惻靠近顧悄,被那雪膚紅衣晃了下眼,慢幾拍才開始質問,“我也想知道,小叔究竟玩了什麼花樣。”
顧悄邊退邊嫌棄,“我不喜歡沒有邊界感的親戚,大侄子,叔叔不聾,不用靠這麼近。”
顧雲斐深呼一口氣,壓下憋屈的怒火,“我是為小叔好。”
這話夾槍帶棒,暗指顧悄行事不光彩,走了後門。
顧悄沒力氣同他打嘴仗,他勞累一天,身體已到極限,要不是扛著一張老臉,他只想哭唧唧就地躺平。
顧影朝瞧出他精神不濟,難得替他圓了回場,“案首是誰,縣大人從未明言,族叔莫要妄自揣度,壞了休寧縣考的規矩。何況同宗同族,這般咄咄逼人,大可不必。”
“你!”顧雲斐心中有氣。
他那篇文,是南都舊作,曾得過爺爺好友,南都國子監祭酒的親自指點,這次誤打誤撞碰上方灼芝的考題,他簡直自信心爆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