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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念,鐵四角就越肅然起敬。
顧勞斯就像是鑽進了縣大人的功德箱,先前押給他們的題,竟與箱子裡存貨相差無幾。
至此,洩題一事,無可辯駁。
畢竟方灼芝寫題、抽題是眾目睽睽,做不得假。
“第二件,便是你們四人的保結。”
汪銘大手一揮,令禮房小吏將千份結狀悉數搬來,現場清點,果然查出一份按著朱庭樟手印的聯保。
他眉頭一皺,“這又作何解釋?”
不待顧悄起身,就有班房小吏訕笑,“實在是,小的憐惜休寧雙璧顧影朝才情,顧老族長禁他下場,縣裡無人敢為他作保,可這般年華,蹉跎青春,甚是可惜,小的便……便通融了些許。府縣也沒規矩,說童生不得再考。”
“既然交了保結,為何不見這位朱童生應考?”
“這分明就是徇私。”
這話題可以嗶嗶!圍觀看戲的書生,總算從沉默裡解禁,又開始嘀嘀咕咕。
聲音不大也不小,剛剛好夠汪銘聽到。
那小吏摸摸頭,“咳,也不算徇私,沒幾日顧家又送來新的結狀,我找找……找找。”
他撅著屁股在廢紙堆裡一頓好找,總算將顧悄補來的四份結狀翻了個齊整。
汪銘一瞅,很好,署的竟是他新晉弟子宋如松的大名。
考生們不少人認得這位俊秀才,一時間目光在幾人之間來回掃蕩,神情有些微妙。
就感覺,這舞弊案越判下去,抖出的黑幕越多的樣子……
方知縣還是第一次見這等修羅場,一時也不知該做什麼表情。
唯有徐聞,臉色灰敗,嘴角盡是來不及拭去的鮮血。
他眼裡帶著狠絕,忽而低聲道,“呵,縣考出現一樣的答卷,錄中數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大人竟避重就輕,妄想以巧合來搪塞?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我不服,我徐聞不服——”
說著,他突然暴起,以一股蠻力撞向公案,竟是要以死明志!
顧悄悚然一驚,若是今日叫他死了,那才是百口莫辯!
好在一道紅色身影,利落地截在他跟前,一腳踢在他肩側,將人踹回了皂吏水火棍下。
那人雍容文雅,肅肅蕭蕭,一身紅色官袍繡著繁複飛魚紋,在燭火輝映下,熠熠流光。
不是謝昭,又是誰?!
(倒v結束)
看清是誰, 汪銘與方灼芝惶恐,齊齊起身見禮。
實在是,官服的謝昭, 不容怠慢。
大寧四等賜服, 繡紋按榮寵依次為蟒、飛魚、鬥牛和麒麟。飛魚僅次於蟒袍。
飛魚非魚, 乃《山海經》中所記龍首、蟒身、魚尾的龍鰩。
太祖看中鰩魚“眼不畏雷”的銳意, 以此作錦衣衛圖騰, 以張皇權耳目。
至神宗,錦衣衛飛魚服,更是形成定製, 非二品以上不再賜授。
而錦衣衛最高指揮使徐喬, 也不過從三品, 也就是說, 整個錦衣衛就沒人有資格穿這身。
唯有謝昭一人例外。
大曆二十年,錦衣衛指揮使徐喬擅專, 遂失帝心,神宗增設北鎮撫司,專理詔獄, 只對皇帝一人負責,還專門給鎮撫使單鑄一顆印信,必要時可代行皇帝職權,相機行事。
朝臣心知肚明,北鎮撫司是神宗專為心腹增設的職務, 就為分權抗衡日益跋扈的徐喬。
而謝昭,就是這心腹。不久後, 神宗再次加恩,蔭授他為都察院左都御史, 官至二品,掌百司糾劾、各道提督,表裡皆為天子耳目。
妝花補羅,緋衣魚袋,足見聖眷寵錫。
不得不說,謝大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