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臉,成功冒頂十六歲的考生,混完了第二場和第三場。
老王爺背四書五經不行,混公文與策問,還算如魚得水。
才怪。
考完他嘚瑟地同安慶府的窮書生們對了一波答案。
一通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直把人山娃子懟得懷疑人生,無不認定考砸了,此行更是雪恥無望。
有幾個不等放榜,就咬著袖子要回家。
“顧小恩師,學生不能再留在此處自取其辱!”
“是啊,今日之恥,吾等留待三年後再戰!”
顧勞斯抄起大掃帚,就把這老禍害掃地出門。
頂著他的名頭,寫的什麼玩意兒???
那捲子答的,不僅歪屁股,還蜜汁自信。
還好低分卷不用公開處刑,否則他定然要敲泰王一筆名譽損失費!
也幸虧他翹了後兩場。
人方白鹿,第一場過半雖然醒了。
可一睜眼發現偷雞不成蝕把米,坑人不成反被設計,他心中激憤可想而知。
左右錯過試題,書、經兩門俱廢,他乾脆提前交了白卷,後兩場直接棄考。
真去了,難不成跟空板凳大眼對小眼嗎?
方白鹿是個聰明人。
眼下首輔之爭正熾,京中他大伯與陳尚書撕咬得緊。
方徵音才奉命下江漢徹查程先貪腐事,陳尚書就指柳巍赴南直主考,說是偶然,誰信?
他深知這一場無論如何他絕不能動筆。
原想將計就計,藉此嫁禍顧悄,未曾想某人身前竟是銅牆鐵壁。
這場他未能得手,是他失策,棋差一招。
但無礙,他還留有後招。
離開前,他隱晦地瞥了一眼呼呼大睡的某人,眼中盡是志在必得。
令人意外的是,他這一走,就此銷聲匿跡。
連最忠實的小跟班沈寬,想要告發陸鯤與玉奴,都沒有尋到人。
但方白鹿不知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他虛虛實實一番謀算,剛好正中顧影朝下懷。
三場過後,考生解放。
外簾如火如荼封卷、謄卷,內簾馬不停蹄閱卷、評卷。
柳巍這場,不僅沒有作妖,甚至還難得放權。
除了五經魁須他過目,其他悉遵諸房意見,甚至允諾將草榜交由高邑定奪。
五經魁便是五經分房閱卷後,各房得出的第一名。
高邑畢竟年輕,沒經歷過社會毒打,得令後自是感恩戴德。
沒想到口碑不好的柳大人,其實人怪好的哩!
而同考們身經百戰,面面相覷,都嗅到了一絲危險。
通常這種情況,都是在釋放一個訊號——
這次鄉試,怕是大有問題。
主考不作為,意在摘出自己,初出茅廬的副主,就是他精挑細選的背鍋俠。
同考們哭喪著臉,十九年兩直特大舞弊案,慘絕人寰的屠戮還歷歷在目,他們是造了什麼孽,又要再來一次?
於是,腦筋轉得快的同考們紛紛跟著擺爛。
只剩利慾薰心的那幾個,鞍前馬後圍著高邑,七哄八逗地定下草榜。
其實裡頭乾坤不大,也就幾個人名次有鬼。
混在一眾憑本事上榜的人中間,叫高邑一時也沒看出不對。
十幾天後,草榜就這樣送達柳巍跟前。
柳大人瞅著案上五沓子答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