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府幹市委書記。
那幾年說來也邪門,黃河、淮河、長江輪番遭災,朝廷根本來不及徹底治理。
頭一年黃河奪淮,滾滾黃沙混著河水如天洪瀉入,皖北、蘇北幾乎成一片汪洋。
洪水退去,神宗徵集十萬河工,還沒來得及清竣淮河下游淤積的黃沙,第二年六月底,鳳陽府城疾風驟雨三晝夜,平地又再成澤國。
倖存的老百姓不堪重負,帶著滯留的數萬河工,一起反了,差點掀翻了南直隸。
可憐顧準一介文臣,同僚聞風棄城逃命時,他自愧經驗不足,沒有提前預判災情、及時轉移府民,難辭其咎,選擇留下企圖用一腔誠意化解民亂,結果被起義軍抓住,首領江叔業將他吊在鳳陽府城頭,準備當眾扒皮祭慰城中淹死的十幾萬民眾。
是蘇青青單槍匹馬殺入叛軍中,將顧準搶了回去。
後來,幸得雲鶴多方奔波,將江淮各地州府官員聚在一起,又是賑米又是救災,還帶著顧準再次單槍匹馬親赴李江營中招安,最終平息了這場天災。
顧准此生只感激兩個人。
蘇青青救他性命,雲鶴救贖他魂靈。
正是吃了這次教訓,神宗自此十分重視治水。
這些年不僅重金興修水利,還用盡辦法防患未然。
劃定洩洪區,便是工部權衡再三提出的辦法。
這次長江中游湖南、江西等地大水才起,朝廷八百里加急就令安慶府、池州府等地洩洪區域即刻遷民,隨時準備破堤以備洩洪。
寧雲這番,就是為了此事南下。
這事不好做,但做好了亦是功績,是太子登基足夠硬氣的政治資本。
用顧老大人的話說,“神宗這是想開了。與其用盡手段硬推他上位,不如使個巧勁扶上一程,叫他眾望所歸、萬民擁戴,如此管它什麼太祖高宗,誰也別想將他皇位奪走。”
顧勞斯深以為然。
於是,更堅定了他裝痴扮傻退出決賽圈的決心。
他不遺餘力說完蠢話,目光灼灼就等著太子露出鄙夷神色。
誰料太子只摸摸下巴,誇誇道,“琰之果然聰慧!這倒是個絕佳妙計,孤只要借你之名,就可輕易探出各處官員品行如何,是否清廉。”
顧勞斯一哽。
這太子果然不安好心!打著我名號得罪人,穩賺不虧,你們老寧家真好算計!
顧勞斯恨得牙癢癢,正想推拒,卻見一個侍衛一臉便秘狀來稟。
“殿下,泰王他又鬧起來了。”
說起泰王這第二門皇親,就一個字,絕。
雖說他成功倒戈,也算迷途知返戴罪有功,可神宗老臉丟光,不僅不買他的賬,還頗有些磨刀霍霍的意思。
最後還是大侄子疼他,大手一揮,以先解毒保命再交宗人府問罪為由,暫且保下他。
可高階號子泰王住著嫌不舒坦,天天胸悶氣喘非要找侄子。
大侄子寧雲去探監,他尚有勁甩臉子,口口聲聲要找他那被毒婦陷害、流落在外多年的小侄子。
小侄子薨了,小侄孫也成。
寧雲扶額,“小叔他又怎麼了?”
新婦侍衛為難地瞅了眼顧悄,“王爺說想小侄孫了。”
顧勞斯翻了個白眼,你小侄孫顧影傯風裡雨裡,京城等你。
他打了個哈哈,“既然太子有事要忙,小人先行告退,不耽擱殿下……”
話還沒說完,寧雲伸手扯住他胳膊,“孤那皇叔必定是無聊乏味了,聽聞顧家小公子最是有趣會玩,不如你同孤一同去給他解解悶。”
應付你一個都夠嗆,還能1v2?
顧勞斯突然腳下不穩,跌倒在地,順帶西子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