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知更虛弱道,“藥,藥……”
知更愣了一秒,眨眼就心有靈犀,大喊大叫著衝進宅子裡,“不好啦——不好啦——三爺發病啦——”
蘇朗也很識趣,對著太子一拱手請罪,“小少爺體弱,連日來為了大少爺婚事勞心勞力,不足之症急發,恐怕不能替太子殿下分憂了,來人快去請大夫!”
邊說邊抄起顧悄,幾乎是秒遁。
侍衛正想說,太子隨行人裡就有御醫,卻被寧雲不著痕跡攔下。
他苦笑著輕輕搖頭,“看來這回是父皇多慮了,我還沒堤防他,反倒他避我們如蛇蠍。”
正因為有了裝病這一出,顧勞斯才不得不暫停所有社交。
當然這樣也不賴,畢竟以顧氏目前的庫房存量,他也實在無力與張公子一戰。
“哎——”他四肢大張,往床上一倒。
天終於熱起來。江淮梅雨季,又悶又熱又潮,濡溼的枕衾十分黏膩,躺著並不舒服。
連帶他整個人都不大爽利。
蘇朗胡謅的也不算假,最近他實在操心太多。
光是盯那場商戰,他就心力交瘁。
雖然他馬克思主義經濟學倒背如流,可理論畢竟是理論,商場瞬息萬變,他一個外行哪裡能掌控時局?但建議是他提出來的,一旦失敗他不僅對不住吃不上飯的老百姓們,也對不起血本無歸的黃五和徽商們。
所以,小顧同學幾乎是拿出奮戰炒股一線的恆心和毅力,死盯這場攻訐戰。
後來顧慎婚禮,他又連軸轉個不停。再加上連番幾場驚嚇,謝大人大力丸不要錢狂砸出來的身體,終於又被掏空一次。
顧勞斯闊別許久,再次感覺到了——虛。
腦袋昏昏、腰膝無力……
怕了怕了,世道太亂,還是滾回府學唸書才好保命。
明日他就收拾行李打道回府。
迷迷糊糊間,他擦了把臉頰溼汗,心道我一個文科狗,南巡治水有我啥事?滾回去搞教改,力爭快點整個文理分科、術業專攻,才是他的正經事!
蘇訓才從京中帶回一手訊息,說禮部鄉試主考選拔都已結束,人員都已定下,遠些如福建、廣東等地的主考官,都揣著銀子上路了,最遲七月,南直隸鄉試主考官也會敲定……
還說這波將有一個巨大的驚喜等著他。
顧勞斯對驚喜實在不感冒,反正他又上不了考場。
只是他確實要提前籌備最後的衝刺模擬了……
結果第二日,他正準備收拾包袱回山,就見二哥坐在床沿一臉慈愛地仰望著他。
“琰之,你還記得答應過二哥什麼事嗎?”
顧勞斯心裡咯噔一下,企圖裝死:“什……什麼事?”
他實在怵了方白鹿。
顧二“啪”得一聲,摸出一把扇子,裝模作樣煽風點火。
那扇子如斯眼熟,正是黃粲那日丟來的宋徽宗真跡。
“太子近日將南直隸各處官員都挪了挪窩,廣德知州方徵言原是工部擅治水的裴尚書門生,此番調任去安慶府任知府,今日正帶著方白鹿前來謝恩。”
他笑眯眯撿起床頭那封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