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碎片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熒光,白靈額角滲出的冷汗沾溼了蘇凌的手腕。
他單手結印在少女後背畫下止血符咒,指腹觸到金屬碎片的瞬間,儺面劍突然在掌心嗡鳴示警。
"看來我們趕不上茶歇了。"蘇凌舔掉嘴角血漬,望著從四面湧來的青銅甲士。
那些被母鼎力量浸染計程車兵瞳孔泛著青芒,盔甲縫隙裡鑽出的藤蔓正貪婪地汲取著地磚縫裡的墨綠霧氣。
白靈強撐起桃木傘,傘骨裡暗藏的二十八宿星圖在霧靄中亮起微光:"西南角三個甲士,他們的青銅甲有裂紋。"
"不愧是我的賢內助。"蘇凌劍鋒挑起半張燃盡的符紙,灰燼飄落時突然化作萬千螢火。
當統帥的青銅戰靴踏碎青磚的剎那,儺面劍與玄鐵重戟轟然相撞,爆開的火花竟將方圓五丈的霧氣灼成七彩霓虹。
金手指的灼痛突然加劇,蘇凌瞳孔深處閃過幽藍紋路。
在統帥第三根骨刺即將洞穿他咽喉時,他清晰地看到三十六個地脈光點中有七處正在劇烈震顫——那是青銅門溢位的霧氣與地脈能量碰撞形成的漩渦。
"借你戰戟一用!"蘇凌突然撤劍旋身,儺面劍柄的鎮魂鈴叮噹撞上玄鐵戟刃。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統帥驚覺自己的武器竟不受控制地劈向東南角的石柱。
蛛網般的裂紋瞬間爬滿承重柱,穹頂墜落的碎石將半數甲士砸成青銅殘片。
白靈的櫻花簪適時刺入地縫,電磁風暴順著桃木傘骨架呈扇形炸開。
當青霧被電離出焦糊味時,蘇凌拽著少女衝向西北角的青銅獸首。
金手指的刺痛在此處達到頂點——獸首獠牙間翻湧的霧氣背後,隱約可見扭曲的空間波紋。
"抓緊!"蘇凌咬破指尖在獸瞳上畫出儺紋,青銅獸首突然張開血盆大口。
追擊的箭矢在觸及獠牙的瞬間化作銅汁,兩人墜入虛空時,統帥的咆哮裹挾著青銅碎片追來:"你以為逃得出母鼎的領域?"
失重感持續了二十七次心跳,當蘇凌的後背撞上潮溼的瀝青路面時,霓虹燈牌"老張燒烤"的閃爍紅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白靈掌心的櫻花簪正在發燙,簪頭鑲嵌的磁石指標瘋狂旋轉——七個街區外,某棟寫字樓玻璃幕牆正滲出與青銅門相同的墨綠色黏液。
"地脈節點在被汙染。"白靈虛弱地靠著消防栓,後背的繃帶又洇出血跡。
她突然按住蘇凌正要結印的手:"你的金眼睛在滲血。"
蘇凌抹了把眼眶,指腹果然沾著藍瑩瑩的血絲。
地脈深處甦醒的三十六個光點正在他視網膜上投射出立體星圖,某個驚悚的認知突然刺入腦海——那些光點移動的軌跡,分明是儺面劍上失傳千年的禹步圖譜。
便利店玻璃突然炸裂,戴著青銅面具的外賣員手持電鋸衝來。
蘇凌攬住白靈滾進巷口時,儺面劍自動出鞘斬斷三根偷襲的藤蔓。
劍刃與水泥牆摩擦出的火星裡,他看清追擊者脖頸後植入的青銅晶片——聯軍居然把母鼎碎片做成了遙控傀儡。
"抱緊我。"蘇凌突然將儺面劍倒插入地,劍柄鎮魂鈴與櫻花簪再度碰撞。
電磁風暴以他們為中心炸開時,三十六個地脈光點突然有兩顆亮到極致。
白靈驚覺自己的髮絲正在靜電中懸浮,而蘇凌眼裡的藍血已經淌到下頜。
當追擊者的電鋸距咽喉只剩半寸,蘇凌的瞳孔突然映出整個城市的地下管網。
某個被標註為"第七汙水處理廠"的節點正在瘋狂閃爍,他毫不猶豫地對著那個方向劈出儺面劍。
空間撕裂的嗡鳴聲中,兩人墜入充斥著腐臭味的排水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