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說完,雪理松已經開啟了畫軸,春蟲蟲心中有些忐忑,這畫是她自己畫的,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出畫作不美的地方,也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這幅畫有些敷衍。
此時雪理松已經把畫作展開,掛在了茶室的牆上,他湊近細看,半晌無話,那幾息時間,春蟲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雪理松應這幅畫生了怪罪的意思。
那種感覺好似一個學生,在等老師當面批改作業一般,過了許久,那雪理松終於開口,他說的竟然是:“拿燭臺來。”
本是白日,初夏陽光也是強烈,雖在室內,但也不至於看不清晰,可是下人還是端上了燭臺,雪理松接過燭臺,照著那畫,許久之後再次開口:“妙呀,妙呀。
素練風霜起,蒼鷹畫作殊,也不過如此了吧。這青松栩栩如生,剛骨外露,不屈不迎,倒是把青松畫的格外傳神。而這兩句詩也好。
頭頂千年雪,俯瞰萬丈崖,簡直妙極了!寥寥數字,便勾勒出一幅雄渾壯闊且透著極致冷峻與孤高的畫面。頭頂著那彷彿歷經千年都不曾消融的積雪,給人一種亙古的滄桑感和冰寒的肅穆氛圍,彷彿時間在那雪頂之上都凝結了。
而“俯瞰萬丈崖”又瞬間將視角拉向下方那深不見底、氣勢磅礴的萬丈懸崖,一上一下的對比,營造出一種強烈的空間感和視覺衝擊力,讓人彷彿能身臨其境般感受到那站在高處、凌駕於天地之間的豪邁與孤寂,真可謂意境深遠,攝人心魄。
彷彿如老夫如今這般,身居高位,卻如履薄冰,雖受千般紛擾,卻也能堅持本心,這兩句詩好似為老夫所作。老夫喜歡,喜歡。
只不過這紅蓮居士,又是何人,他又為何能如此這般瞭然老夫心境?若是他還在世,那定當是老夫的知音。還有這壓筆影韻的畫法.....”
他沒說下去,卻讓春蟲蟲心中咯噔一聲,她千般算計,怎麼把這一茬給忘了,那壓筆影韻的畫法是莫將軍教的,他這輩子只教了兩個人這種筆法。
一個是她,還有一個是莫念珠。可不等她細想,那雪理松趕緊說道:“郡主稍等。”
他說完之後,像是身後有惡狗追逐一般,一路小跑著走了,過了許久他又回來了,手中拿著一紙畫卷,他把畫卷開啟,放在了那畫的旁邊。
那是一幅春日遊園圖,但落款卻是寒山客,可世人不知寒山客,春蟲蟲又如何不得知?那便是莫將軍的款呀,沒想到這個雪理松竟然珍藏了莫將軍的書畫。
哪怕是將軍府,莫將軍的畫作也是少之又少,他最喜歡的便是畫上一幅,便拿去燒掉,很少有把畫留存的,可哪怕就這麼一點存世畫作,竟然落到了雪理松的手中。
他還在看著畫,看的如痴如醉,許久之後,他才回頭,臉上有著歉意的說道:“郡主抱歉,只是老夫有個疑問,不知這紅蓮居士和寒山客有什麼關係?”
這話出口,春蟲蟲的臉微微火辣,她想了許久,還是說道:“不知。”
雪理松遺憾的搖搖頭:“是呀,這樣的畫作,哪怕是整個天下也尋不到幾幅,我又怎麼能痴心妄想,在郡主這裡尋到答案呢,何況郡主這般年輕,自然不知這畫從何而來。
只是不知這幅雪中青松圖,郡主又從何而來,若是郡主有非凡的渠道,不知能否告訴老夫,老夫極愛寒山客的畫作,若是能再尋到竹,梅兩篇,便能湊齊歲寒三友了。”
春蟲蟲聽他這麼說,心中倒是鬆了一口氣,她輕笑出聲:“那竹,梅便在我手,我不知太師這般喜愛,便沒拿出來,過幾日,我命人送來。”
一聽竹,梅在春蟲蟲的手上,那雪理松喜出望外,他幾乎是驚叫著說道:“呀,那也太巧了,只不過讓郡主割愛,老夫確實有些汗顏了。
只不過老夫著實喜歡寒山客的畫作,十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