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津延站在那冷眼旁觀了整整一個小時,才叫人把床邊的板子給拆了。
“吭吭吭....”
錘子砸過木板,幾顆釘子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黑暗封閉的空間終於見了光。
“出來。”
段津延冷聲道。
陳景此刻已被恐懼徹底擊垮。
他全身癱軟,沒了骨頭似的,嗓子也乾啞到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擠不出來。
蛇...
不見了。
他真的可以出去了嗎?
他徒勞地摳著手指,試圖向前爬行,卻發現自己身上使不出一點力氣,哪怕是眼前最微小的一點距離,都邁不出。
遲遲不見陳景的影子。
段津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怎麼,還不肯出來嗎?打算一輩子躲在床底下?”
在不見光日的底下,陳景的臉色慘白如紙,整個人如被抽離了靈魂。
他僵硬在原地,連半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過了許久,他才鼓起勇氣,從那片無盡的黑暗中緩緩探出頭來。
他一邊顫著身子,一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深深的粗氣,如同剛從地獄的邊緣被拉回人間。
段津延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更加玩味的笑容。
他隨手抓起旁邊一隻蜿蜒扭動的小蛇,緩緩地向陳景逼近,那小蛇吐著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響。
“啊....”
陳景的脖頸瞬間繃直,他本能地向後縮去,臉上寫滿了害怕與絕望。
“不要過來。”
“拿開,拿開!!!”
他緊閉著猩紅溼潤的眼眶,睫毛邊掛著還未乾掉的淚水。
陳景不敢再睜開,生怕一睜眼就會看到那令人心驚膽戰的鬼東西。
“膽小鬼,剛剛還不是挺硬氣的,就這麼一會兒功夫,能把你嚇尿了。”
段津延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嘲弄,似乎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耳朵開始鳴叫.....
是吐出的蛇信子嘶嘶聲。
陳景完全被恐懼所吞噬,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的心跳如鼓點般劇烈,可身體卻早已僵直發冷,每一根神經發麻到沒了知覺。
這種極致的反差,讓他整個人都掙扎到無法自拔。
就像是掉入了沼澤裡,眼睜睜的看自己一點點的陷入,可怎麼樣做都變得無能為力了。
從那以後,陳景開始不吃不喝了起來。
他沒胃口吃飯。
餓的暈過去後,他又開始做噩夢。
夢中的畫面既清楚又模糊。
如置身在一個扭曲的時空中。
他的肚皮被一把鋒利無比的銀刀插入,醫生捏住刀柄,刀尖在肚皮上反覆的切割著,把底下的皮肉一層層的切開,直到見底。
在一片鮮血淋漓中,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血肉模糊的小腹中,被刨了起來。
細弱的啼哭聲,如同小貓般微弱而又淒涼。
那是一個剛從他肚子裡取出來的嬰兒。
他的孩子。
醫生把臍帶拉出來,剪了。
一條條細長的蛇,從他裂開正在流血的肚子裡爬了出來。
細細密密的黑影纏上了滿身是血的嬰兒。
“寶寶....”
“我要看看我的寶寶.....”
他低頭一看,嬰兒早已被黑蛇纏身。
他被嚇得全身發抖,一邊摁著自己流血裂開的肚皮,一邊拿著刀往旁邊砍去。
“走開,走開....不要傷害我的孩子.....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