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紀林和李氏趕在侯府教習嬤嬤到來之前,將銀子和紅翡頭面送到了紀棠手裡。
紀棠清點檢查無誤後,讓木樨搬進屋裡鎖起來。
“這是新做好的春衣,你快去換上,侯府的教習嬤嬤怕是快到了。”李氏壓抑著滿腔怨憤,讓婢女送上幾套新衣。
畢竟是侯府來人,若叫她們瞧見紀棠穿著素裳舊衣,定會傳出她苛待先妻之女的流言。
是以便是千般不願,李氏也還是將衣裳送了來。
紀棠看後挑眉,“幾匹綢料就做這兩套衣裳?”
“你……”紀林氣的面色鐵青。
這孽女,當真是半點親情都不眷顧。
李氏面色難堪,捏緊了手沒說話。
“父親別惱,我就隨口問問。”嫁妝大部分都拿回來了,剩下的同他們計較也無意義,紀棠接過衣裳不再追究。
“你的要求我們做到了,望你安分消停,信守承諾。”紀林語含警告。
“父親放心,我會乖乖嫁去定北侯府,替妹妹跳了這火坑。”紀棠露出一個乖順微笑。
紀林和李氏看的堵心,又覺瘮的慌,一刻也不想多待的離開了。
紀棠抱著新衣回屋更換,剛換好便聽木樨說教習嬤嬤來了。
紀棠去到小廳,見一上了年紀的婦人坐於廳中飲茶。
兩人互相打量了一番,婦人率先開口:“老身姓蘇,姑娘喚我蘇嬤嬤便可。”
“蘇嬤嬤。”紀棠從善如流的喚了一聲。
蘇嬤嬤看著茶盞道:“剛巧有茶,那我們便從敬茶飲茶學起吧。”
紀棠沒有異議,蘇嬤嬤教什麼她就學什麼。
來紀家前,蘇嬤嬤聽聞紀棠從小在鄉下長大,還擔心她粗魯潑野,怕她愚鈍難教,不服管束。
然接觸過後,蘇嬤嬤發現紀棠很聰慧,不論學什麼一點就通,很快就能學會。且謙和明理,是個好姑娘。
到底是官家嫡女,便是在鄉野長大,也難掩骨子裡的端雅。
“手臂抬高一點,對,就是如此……”蘇嬤嬤一改先前的牴觸,教的很是認真。
紀棠沒有退路,想要在侯府生存下去,她必須學會。
侯府是勳貴高門,規矩繁雜禮數眾多。平日裡常與各世家貴族來往參宴不說,有時還會進宮赴宴。
而世子夫人身份尊貴,除了給別人行禮請安,更多的是接受旁人的行禮問安。
蘇嬤嬤教了七日,對紀棠的表現很是滿意。
“三日後就要大婚了,姑娘這幾日好生歇息。”最後一日離開紀家時,蘇嬤嬤囑咐紀棠。
紀棠連連頷首,親自送蘇嬤嬤出府,並塞了一袋金葉子給她。
不是紀棠有錢任性,而是去了侯府人生地不熟,有人幫襯指點會好很多。
雖有些心疼,但該花的還得花。
次日下起了雨,紀棠在屋中待了一整日。
隔天雨過天晴,紀棠決定去逛逛園子,透口氣散散心。
紀家花園不大,紀棠沒走兩步就碰到了紀微。
紀微同她的弟弟紀昌一起,使喚下人在毆打一名粗使婢女。
“打死她打死她!”紀昌興奮地叫嚷著,還上去踹了兩腳。
他雖只十四歲,卻已及成人高,那兩腳下去力道可不輕。
隔著十幾步,紀棠聽粗使婢女被打的悽聲慘叫。
紀棠不欲管閒事,但從旁經過時,紀昌叫住了她。
“站住!你怎麼跟我阿姐穿了一樣的衣裳?”
紀棠聽聞此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又抬頭看向紀微,忽地笑了。
“這話你該問你阿姐才是。”
紀棠直勾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