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翠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將話茬引向了夠得著的地方:
“要不我說姑娘的演技好呢,哎呦在昨天晚上回來那個蹙眉的難受的樣子,我都差點信了。老王妃都悄悄抹眼淚了呢!”
雲芳將聲音壓得更低了,“老王妃知道咱們王妃是演的,怎麼還那麼急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扶翠嘆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誰忍心自己的孩子天天這樣身陷險地啊!”
榻上的於景聽見兩人在外嘀咕,獨自掀了被子起身倒了茶潤了口,隔著窗戶向兩人道:
“在人背後嚼舌根的話我可都聽見了啊!”
扶翠和雲芳忙繞進屋來殷勤。
“姑娘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於景添了一件衣服,聽她們兩人如此碎嘴就知道宋隱肯定不在院中。
“王爺去哪裡了?”
雲芳笑道:“剛剛和林牧出去了,說是要去白府上。”
兩人素日並無交集,今日宋隱去白府也是為了宋則。
鐵還得趁熱打得好。
於景隨口應了聲,朝著代安王妃的院裡走去了。
……
代安王妃似乎蒼老了許多。身體乾癟地嵌在躺椅中,追向陽光的面龐上仍停著昨晚的餘悸。
圍在她身邊的迎雪見於景前來,讓出位置。
“母親的藥喝了嗎?”於景挨著坐下輕聲問。
迎雪朝著廂房努嘴低聲回道:“老太太才略微睡著了,我不忍心叫她起來,藥還在那邊溫著呢。”
代安王妃的眉頭擰了片刻,圍在她身邊的兩人不敢再言語。
椅子上的人虛弱地咳了幾聲,仍舊閉著眼睛:
“你們只管說,我耳朵裡聽著你們說話,心裡能踏實不少呢。”
閒話了一會兒,於景接過侍女遞過來的藥:
“母親,時辰差不多了,我餵你喝藥好不好?喝了再睡下也不遲。”
椅子上的代安王妃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於景,又看了看自己身邊的小几。
於景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端著藥愣住了。
迎雪笑著接過藥,放在了小几上:
“老王妃喝藥從不讓人喂,都是放在邊上等涼得差不多了,端起來自己一口氣就喝盡了。喝完之後連什麼蜜餞果子也不吃。”
“哎呀,我也是這樣!”於景藹然一笑,溫柔地望向椅上的人,“只是我一口氣喝完之後還是得吃些蜜餞果子壓一壓,不然太苦了。”
於景總覺得代安王妃有話要對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