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世界只剩自己一人。
真是煎熬不已。
直至漫長歲月後的某個日子裡,“管理者”突然做出一項決議。它將運用數字程式碼,在其計算空間內重新構建起“文明”的框架。
嗯,你問為什麼它要用數字來搭建“文明”?
因為除了數字和那些回憶外,它早已空無一物了。
……
…………
五年級的尾聲,最後一節數學課落下帷幕。
弗里曼老師收拾好教學材料,學生們齊聲道“老師辛苦了”,他微微頷首致謝,隨即快步離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走廊盡頭。
不同於還要繼續上小學的五年級學子,對六年級而言,今日標誌著他們的小學生活正式落幕,即將邁入初中的大門,迎接全新篇章。
身為外籍教師,同時也是六年三班的班主任,弗里曼先生自然責無旁貸,將主持這場意義非凡的最後一次班會。
即便在如此特殊的日子,弗里曼先生的穿著依舊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簡潔的粗花呢套裝,鼻樑上掛著金屬邊眼鏡,搭配著稍顯凌亂的灰白短髮,以及那標誌性的後移髮際線……
那是所有人印象中都會見過的數學老師的形象。
他步伐匆匆,臉上依舊是一副沉著冷靜的樣貌,可當他看到六年三班教室門口站著的年輕人時,腳步卻漸漸放緩了下來。
有些茫然的望著那位年輕人,握著講義的手緊了緊。
“……哦,是弗里曼老師啊。”年輕人眼中掠過一抹疲憊,隨即禮貌地側身,為對方讓開道路,“請進,大多數家長和學生都已經到場了。”
彷彿想要回避什麼似的,弗里曼先生不自覺地轉移視線,很快意識到此舉欠妥,於是努力將眼神拉回,卻避免與年輕人的眼神交匯。
他下意識得使用了母語來進行交流:“趙先生,我……實在沒想到你會過來。”
人們往往傾向於逃離痛苦的記憶,然而記憶的傷口並不會因為逃避而癒合,長時間暴露於沉默的空氣之下,只會讓它更加刺痛。
“即使小星走了,也總要有人為他的學生時代畫下句號。”趙先生也用英文進行回覆,只是在說“走了”時,並沒有使用“leave”這個詞,“弗里曼老師,請允許我代表他,出席今日的班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