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中的小七輕賤浮蕩。
她的眼淚沖淡了硃砂。
孤問她,你可知那盟約上的‘結為姻親’是何意?
她不知她的大表哥把她賣了,賣給了孤的王叔。
孤不是君子。
但沈宴初是騙子。
她聽了這樣的話愕然失色,她忘記方才還認下自己是孤的禁臠。
她大聲駁孤,“大表哥不會!”
呵。
娼妓。
被人騙了、棄了、賣了,還一門心思為他人做嫁衣裳。
她倔強地揚著臉,那一直睜著的眸子漸次浮出淚光,她咬牙滾淚,“大表哥是君子,你才是騙子!”
孤一耳光扇了下來。
她又驚又怯,垂眸掉下淚來。
孤臉色難看,問她,“你方才說,你是什麼?”
她的聲音低不可聞,她說,“奴是公子的禁臠。”
孤指間作勁,命她再說。
她淚如雨下,她說,“奴是公子的禁臠。”
孤扣住她的脖頸,迫得她高高仰頭,“看看自己這副模樣,沈宴初可還會要你?”
她緊閉嘴巴不肯回話,只一味地掉淚。
只需說句軟話不就罷了,她不,她偏還敢在孤面前叫她大表哥。
呵。
好啊。
孤不由冷笑,反手將麻繩自樑上拽下,將她按趴上了長案。
她全身戰慄,想要逃開,孤如昨夜壓著迫著,她絲毫也逃脫不得。
她顫著聲開口,求孤不要。
不要?
不要什麼?
孤給的,她就得要。
孤告訴她,禁臠不該說人話。
她是禁臠。
自扶風報信,她第一次認了罪,求了孤。
可已經晚了。
孤將她按下,沉腰侵入。
她慘呼一聲,眼淚奔湧。
孤不求她一味地俯首恭耳,唯命是聽,她可以有自己的意志與堅守。
但她得擦亮眼睛,她得明辨是非,她得知善惡好歹啊。
但她不知。
她不知感恩,不知孤的厚待。
不知便該罰。
罰到她知道為止。
他沒有絲毫溫柔,與昨夜一般暴烈入侵。
孤無休無止地索取。
亦無休無止地懲罰。
她流了好多血。
她的血比硃砂描畫的木蘭還紅。
一張臉煞白,趴在案上一動不動。
即便是這般,也木然受著,不肯求饒。
孤心中鬱郁,孤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
孤抱過她,孤愛喝她燉的魚湯,孤還說她的小魚乾也極好。
孤要她跳一支魏國的採桑舞,孤拿木牘哄她,孤說,“親一口,就給你”。
孤胸膛的傷口她親手縫過四針,孤說要留她,要娶她啊。
孤停了下來。
孤眼裡淌淚。
心中疼惜啊。
孤要的原是心甘情願,並非強取豪奪。
孤如今體會不到一丁點兒的快樂。
孤心神恍惚,問她可後悔過。
她若後悔了,那就不罰了。
不罰了。
真希望她就此說一聲“小七後悔了”,真希望她說一聲“小七知錯了”。
她若說了這樣的話,那就不罰了。
不罰了。
可她說,不後悔。
她說,奴沒有什麼後悔的。
孤剖心泣血,百味雜陳,一時不知自己到底在何處,又要幹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