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苦惱,眼含悲痛,彷彿正有什麼他極不樂見的事情發生。而一見我便即張皇失措,顯見這事不欲我所知。
想通了這節。我也不叫喊,只是靜靜望著他。
西門笑卻從來是怕我的,他在我手上處處吃鱉又承我洗刷冤屈,還以清白,在我面前完全做不得偽。但見他臉色在一會兒白一會兒青,剎那間便像個顏料盤般諸般色彩盡數而過。眼見得便要受不住了。
屋裡隱隱傳出幾聲類似於笑聲的聲音,聽不真切。卻覺熟悉,若不是此刻靜夜,此地氣氛又如此詭異,便要忽略了過去。
“誰在裡面?”我地面孔在皎潔的月色下清透得似是浮上了一層銀輝,膚下的筋絡隱隱跳動,這隱怒之勢把西門笑駭得噤若寒蟬。
他在我身前立定,垂了頭,彷彿是個做錯了事的小學生。
此刻我的心頭沸騰滾滾,聲音雖不大,但聽在西門笑的耳中卻猶如雷霆般。
他突然流下兩行淚來,雙眼近乎沒有焦點地望著我,眼中絕望而慌亂,身子卻一動也不動。
“你真的不讓?”我冷冰冰地道,心中著實已起了血腥的念頭。
西門笑緩緩跪下,嘶聲低叫:“丁丁,別去,求求你別去!”
我不假思索,揮手就是一個清脆的耳光,接著便是一腳踢去,西門笑此刻全然沒有了反抗之心,被我含忿一腳,竟踢得歪倒在側。
我一步步走上臺階,冰雪滑溜,但此刻我的心頭籠罩著發自心底地恐懼,全身微微顫著,所有的注意力只在這一扇門扉上。張之棟無聲無息地扶持著我,我卻半分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我靜靜站在門前,此刻距離接近了許多,房內的聲息已經聽得清楚了許多。幾聲調笑中充滿了說不出的淫縻之意、繾綣之情,纏綿悱惻之處,便是不解風情之人也會臉紅心跳,更何況我這前生是二十一世紀的頂級明星呢。豈有猜不出裡面正在上演一幕怎樣活色生香的春宮好戲的道理。
我渾身僵硬,本欲推門地雙手變得千斤般重,因為這些笑聲是如此熟悉,竟然是兩個男聲,竟然是他們。。。。。。我聽得真真切切,再無半分錯誤的可能。
我只覺腦中嗡地一聲炸開來,亂了,全亂了。如今我該如何自處?若是個女子,便是一腳揣了進去,西門納雪也不敢對我怎地,我正好仗著有理拿些便宜來,可屋裡的卻偏偏是兩個男人,這一腳無論如何是揣不下去了。
我眼中迷茫,便似西門笑般化做了石像木立當地,冷汗涔涔而下。
這門竟然是推不得了。
遠處更鼓響起,一聲,兩聲,三聲,四聲——單調地的更鼓聲驚醒了我。
我在這做什麼,什麼時候我丁丁會變得如此可憐,要淪落到毫無尊嚴地聽人家壁角的下場?
只一閃念間,我已經想清了此時的處境,各種利害紛至沓來。
斷然轉身,大踏步離開了這座叫人壓抑得受不了的院子。
經過仍一動不動僕伏在地的西門笑時,完全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張之棟也只得嘆息了一聲,徑自扶著我飛步離開。
走出西門納雪地院門,我幽幽道:“之棟,我不想回房,陪我去月白樓前的那片梅林走走。”
張之棟在我一邊,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也不勸我,任我慢慢行走平整思緒。
夜露深重,剛出的一頭冷汗被朔風一吹,頓時盡數結了薄冰,此刻又慢慢在我體溫之下化成了一道細流。
張之棟抽出巾帕,替我細細抹去,“小姐,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我閃電般地瞥了他眼,他頓時不自在地避了開去。我怎會不知道他在這事上存了什麼私心呢?不過此時也真的無心與他計較了。
我收拾起紛亂的心緒,腦中努力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