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外套衣領,另一隻手在拿著手機的手電筒給他照明。我的手腕被風吹的很僵硬,我覺得我們兩個人是在落荒而逃。
他沒有答話我也沒有繼續問,我雖然不聰明,但是我知道他就是在躲他這位熱情如火的師母。
我的手機沒過一會兒就沒電了,也不知道後來又過了多久才到的章樺鎮,到達之後我們找了一個小旅店住下。鎮裡是不會有人住小旅店的,但是這家小旅店卻爆滿,我們找不到雙人間,只能住在一個大房間的通鋪上。
老闆娘扭著屁股帶我們去了走廊最盡頭的一間房,邊走邊和我們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虧了剛才有兩個人退房了,要不然啊,這荒郊野嶺的你們去哪住啊?”
“大半夜還退房啊。”我有點不敢相信。
“誰知道呢?晚上來的,誰知道半夜就走了。”老闆娘帶我們走到了房門前,敲了兩下門,就把門推開了,對我們說:“就是這兒了,最裡面有兩個鋪位,二位客官請吧,”
這間房子裡能睡下六個人,並排放了三張雙層鋪。過道很狹窄,只有門口上掛著的一個小小燈泡在承擔著照明的重要工作。
在我們來之前靠門口的兩張雙層鋪已經住下了四個人,我們進來的時候他們應該是睡下了,好像是沒有主意到我們兩個的進來。我和二兩一看見裡邊的牆那邊的空位置,就道謝後徑直走過去了。
我睡在下鋪,二兩一輕輕一躍就爬上了上鋪。屋子裡面的空氣實在不怎麼樣,小小的一間房被塞得滿滿登登,同時有六個人在呼吸的感覺實在不怎麼好。我開始懷念起了四合院那個破破爛爛的東廂房,我們的宿舍,曾幾何時我覺得那是個貧民窟。但是這麼一比較起來,以鄭胖子的實力來講,這真的是他能給我們最好的生活條件了。
想到鄭胖子,我便開始擔心起來,這個房間裡沒有插座,我的手機還不能充電,無法聯絡迦楠和王亮問一下放映廳現在是否一切平安,看來只能明天去車上充了。我的雙手手腕還是有些僵硬,於是我穿著衣服躺在床上,伸手把被子一直嚴嚴實實的蓋到脖子。
被子可能是上下蓋反了,一股臭氣直鑽我鼻孔,燻得我睜不開眼睛。於是我躺在那裡伸出凍得有些不太靈活的四肢,像做印度拋餅一樣把被子由頭至尾轉了個一百八十度,然後安心的蓋上。但是我覺得自己失策了,好像這麼做沒有什麼用,只是徒勞而已,還是之前的味道。
這麼一折騰,灰塵就全被我掀起來了,我聞到之後打了兩個大噴嚏,只敢把被子蓋到胸口,脫下自己的外道搭在脖子上。枕頭的味道也很大,我藉著那懸在門口的那盞小燈抬頭看這個枕頭。軍綠色的枕頭中間,已經不知被多少人枕得變成了黑色的一個球形。
我萬念俱灰的躺在床上,把雙手枕在腦後,閉上了眼睛。我的腦袋裡面嗡嗡在響,所以一定要強迫自己睡下,因為明天還要開大半天的車。
我沒有睡的太熟,在這種情況下想要讓自己睡熟是不太可能的。也不知道二兩一怎麼樣了,自從二兩一跳上床去了之後,他就沒有動。其實不光二兩一沒有動,我外面那兩張床的四個人也沒有動。
剛開始,我是驚奇於與這種惡劣環境截然相反的恬靜睡品,但是過了一會我覺得不太對啊,哪個爺們兒不打鼾,四個裡面怎麼也得有一個吧。
等到我的耳鳴狀況緩好一些後,我開始側耳去注意聽他們的鼾聲。我聽了一下,發現不光真的沒鼾聲,就連呼吸聲都弱的夠可以,我屏住呼吸微微湊過去再去聽,發現連呼吸聲都沒有了。
剛才聽到的那個呼吸聲是我自己的……
我微微坐起身裝作打噴嚏,“嗷”的一聲還連帶著晃動了幾下床,一時間灰塵四起惹得我又是一陣咳嗽。旁邊那兩張床的人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