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怪事。我是嫁過給阿嶠,可我也嫁過給劉峰,還有劉俊福,如今不過再嫁多一個劉俊勇。”
司馬鳳:“……什麼???”
遲夜白愣了一會兒才為他解釋:“根據戶籍處的記載,劉峰是劉嶠的大哥,劉俊福是劉俊勇的弟弟,劉嶠的小叔。但這不對,不能這樣嫁,干犯律例且於禮不合。”
和司馬鳳等人的驚訝相比,陳雲月身後的清平嶼眾人冷靜得多,似是並不覺這有值得驚訝的地方。
“我是恨他。”陳雲月又補充道,“可我是冤枉的。我這麼個小女子,怎麼殺一個大漢?”
若說先前遲夜白只是陪著司馬鳳過來,現在陳雲月的話已經極大地勾起了他的興趣。他走到陳雲月身邊掐斷繩子將她扶起。
“講講你和劉家的事情。”遲夜白說。
第4章 人面燈(4)
陳雲月來到清平嶼的時候十四歲,嫁給劉嶠時也是十四歲。
兩年後她生了個女兒,三年後劉嶠病死,陳雲月成了寡婦。
半年後她改嫁給劉嶠的大哥劉峰為妾。又過了半年,劉峰帶著她外出時遭遇了山賊,被亂刀刺死。
又是半年過去,她成了劉俊福的妾。然而不足三個月,劉俊福竟在房中急病暴斃。
再後來,就是劉俊勇想要納她了。
陳雲月語氣很平靜,這七年間發生的事情不足半柱香時間她就說完了,只是攥著那幾截繩子的手一直不斷輕顫,用力得手背都鼓起了發白的骨節。
遲夜白站在她面前,看到女人說完這些之後瞥過來的一個眼神。
驚悸,恐慌,難為情。
陳雲月很快垂下眼,仍是一派平靜。遲夜白略略低頭,輕聲衝她說了句話。司馬鳳聽不清是什麼話,只看到陳雲月突然渾身發抖,眼淚落了下來。
她確實很瘦,劉家人在捆綁她的時候下了重手,肩膀受了傷,能看到白森森的骨頭。司馬鳳讓巡捕到桃園附近去找宋悲言這個藥徒拿傷藥。
“你的孩子呢?”司馬鳳問她。
“在蓬陽。”陳雲月低聲道,“在她表姐家裡一起學學問。”
提到女兒時她臉上才出現了一點血色,神情立刻溫柔起來。但司馬鳳的下一個問題立刻又讓她繃緊了。
“劉家的人為什麼要讓你改嫁?根據律例,喪夫守寡者可不受嫁娶年紀約束。有誰在逼你麼?”司馬鳳站在她面前,擋住了草棚周圍的視線。
陳雲月目色一厲,咬著牙說:“他們說……清平嶼上女子太少,既然家裡有了一個,千萬別浪費……”
清平嶼上確實男多女少。女子多外嫁到蓬陽,留在島上的男人也都是成了家的,年紀都不小。司馬鳳立刻明白了,見陳雲月壓抑著自己的激動,便拍拍她肩膀讓她冷靜下來。
遲夜白站在他身邊看著陳雲月。這女人雖然激動,但激動得也極有分寸。她稍稍冷靜之後立刻又說了一遍自己沒力氣殺人的話。說話間宋悲言也趕到了,肩上挎著個藥箱,因為人瘦小,反被那箱子扯得走不直。他給陳雲月包紮好了傷口,一臉欲言又止地看著遲夜白。他們循例羈押了陳雲月,暫時關在祠堂的房間裡,兩個巡捕在外頭守著。
“你發現了什麼?”遲夜白問他。
他和司馬鳳帶著宋悲言走到了外頭才問。
“那女子身上也有龍腦香的氣味。”宋悲言說,“和劉老爺身上的是一模一樣的。”
“有動機,還有物證,她的嫌疑最大。”司馬鳳思忖著,“可她一個瘦弱女人,如何殺得了劉俊勇這樣的壯漢?還有人面燈是從誰的屍體身上剝下來的?如果那真的是陳雲月掛的燈,她懂得如何剖屍剝皮?”
“剝皮……”宋悲言突然一把抓住遲夜白的手,“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