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下了三天的夏雨,天氣放晴,人們便感到了夏日炎炎的熱度。
司禮監內,劉瑾穿著單衫,伏首案上批閱奏疏公文,兩名小宦官輕輕為他打著扇。
奏疏無甚大事,都是些陳詞濫調,內閣大學士李東陽和楊廷和這些日子不知怎麼了,對處理國事分明有些懈怠。票擬上來的奏疏似乎都是些雞毛蒜皮,無非是哪個地方稻穀豐收了,哪個地方冗官太多,當宜裁減,一貫以務實著稱的李大學士甚至有事沒事還上了一份某地出現七彩祥雲。是為新朝祥瑞的奏疏,令劉瑾失笑不已。
「李東陽和楊廷和這是怎麼了?莫非二人年事已高,越老越糊塗了?」劉瑾暗自思忖。
內閣大學士的位置非同小可,外廷諸事皆由內閣一言而決,能與劉瑾的權勢分庭抗禮,劉瑾有心想將李東陽和楊廷和尋個由頭罷了,換自己的黨羽上去。然而劉瑾卻空有這個心思,卻不敢輕舉妄動,上次將楊廷和貶謫到南京還沒幾天,陛下一茶盞兒將他的頭打破。弘治皇帝留下的這幾位肱股老臣,劉瑾還真不敢動。
奏疏批紅完畢,劉瑾信手取過另一疊公文,這疊公文是西廠呈上來的。劉瑾如今還兼著西廠廠公,天下任何事特別是錦衣衛和東廠的任何風吹草動。他都必須要瞭若指掌。
翻開第一份公文,劉瑾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隨即目光定住,眼睛徒然睜大,佝僂的身子也迅速伏下去,仔細盯著公文上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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