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物之類的大多密封得好好的,即使落水也不曾受影響;但火摺子和遊絲素心香都已浸透了,便是想試試素心蠱能不能引部屬到這地下溶洞裡來救她也已不可能。
當然,在這樣不見天日的溶洞裡,她那已經溼透的焰火更加沒用處。
她有些沮喪,只得將那些溼透之物晾在山岩上,將其他東西收好,繼續穿著那身**的衣褲,飛下山岩去尋找出路。
許世禾叫道:“別找了!關我的人每半年過來一次,都是從上面放繩吊下來的!若真的有出路,還用這樣折騰?”
木槿充耳不聞,沿著潭水邊四處尋了一遍,心下已大失所望。
這溶洞並不大,這邊有鐘乳石並些嶙峋山岩,往上則是漸漸狹窄如瓶頸,且峭壁如削,便是最靈巧的猿猴也攀不上去,更別說人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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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驚心,茹毛飲血峭風冷(三)
另一邊就是水潭。舒殢殩獍
木槿沿著潭邊走了一圈,並未發現這潭水通向哪裡。
便是有暗河可以通到外邊,這潭裡足有數百頭對“美食”虎視耽耽的鱷魚,她就是三頭六壁也沒法潛水裡去尋那暗河藏在何處。
不久她已稍稍適應周圍環境,抬腳把一頭試圖攻擊自己的鱷魚重重踹回水裡,尋了離鱷魚撕咬屍體處略遠的地方,草草洗了手,梳了梳髮,另尋了一塊稍高處的潔淨山岩,坐上去慢慢等著長髮和衣衫風乾。
許世禾的怒罵已經轉作哀嚎孀。
他這姿勢本來就是尋常練武人都無法承受的,更兼木槿不知何時在他身上動了手腳,那劇癢卻比凌遲還令人難受。
若能讓那劇癢略微舒緩些,便是有人過來割他幾刀,或者讓鱷魚咬他幾口,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如今煎熬得彷彿連骨髓都癢得瘋了,由不得他口水和淚水一起往下掛,痛苦地扭著身子啞聲叫道:“有種你殺了我,你殺了我呀!這樣折騰人,你是畜。生不如,你畜。生不如!憶”
木槿向來貪零嘴,懷中尚有逛街時買的松子,卻是在最好的店鋪買的最好的松子,用油紙包得結結實實,居然大半不曾溼掉。
她便坐在山石上,一邊活動著崴傷的腿,一邊嗑著松子,不緊不慢道:“我那我不過一介女流之輩,怎會有種?你倒是有種,連我一個弱女子也欺負,何止不如畜生,連這潭裡的鱷魚都不如。我呸!”
她丟出幾瓣硬硬的松子殼,皺眉嘆道:“松子雖比葵瓜子好吃,可到底難剝。唉,應該把房裡那包葵瓜子帶身邊的……”
那模樣,不像被困在溶洞與死亡和黑暗為伍的被囚之人,倒像是誰家小姐正在臺下看戲,邊看邊品評點心口味風格,戲子唱功高低。
許世禾痛苦之極,幾乎已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懸在半空如被剁了手腳的蜘蛛垂死掙扎。
他哭叫道:“哪有你這樣的千金閨秀,如此心狠手辣!你爹孃難道沒教你,女孩子得學會溫良恭儉讓,才能嫁個好人家嗎?如此毒辣,怪不得會把你嫁給老頭子做填房!”
木槿笑道:“溫良恭儉讓?那是啥玩意兒?我父親只教我,順我者昌,逆我者亡,害我者殺,犯我者斬!”
山岩上的夜明珠將她的面容照得潔白如玉,雙眸如黑水銀般璀璨生輝,頰邊的一抹笑意卻生冷之極。
“若掉下來的真是什麼溫良恭儉讓的女子,只能算她倒黴,遇到你這怪物;可惜我偏不是。犯我手上,只算你倒黴,你且慢慢兒受著吧!我的蠶心蠱餓得久了,大約至少要鬧騰上七八個時辰才會安靜兩個時辰,然後繼續鬧騰……”
她摸摸背上疼痛的傷處,看向許世禾的目光愈發蘊了冰霜般果決無情。
被父母捧在掌心長這麼大,她還真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