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一死。青盞已經不再害怕了,自然沒必要對他客氣說話。
耶律孟琦輕輕嘆了口氣,道:“你當真不願意做朕的妃子?”那樣的嘆息聲,似乎在哪裡聽過,但是她又想不起。
青盞靜靜地望著他,這個一國之君,在他身上作為帝王的氣度一點兒也不少,是讓人望而生畏的那種,卻又不得不敬慕。這樣看起來,也確實不像是一個暴君,或者是因為驚蟄的死,慕容焱的不知所蹤,讓自己對他有些心結,才會一直把他往壞處想。在這明月國皇宮裡,她也看到了,這裡的人對他更多的不是畏懼,而是敬重。一時的忡怔,對於他的問話,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她不說話,耶律孟琦就那樣不遠不近的望著她。那樣壓迫的感覺,讓青盞很是不舒服,終於忍不住,還是開口問話:“你能告訴我,他怎麼樣了嗎?”
她本來想在他口中再確認一下是不是雨水背叛了她,雖然已經確定,但她更想聽到有人親口告訴她。還有,他開始不揭穿她們的計謀,卻在最後帶人去捉她,究竟有什麼用意。但是,無意識裡,卻問出了這句話。原來,無論在什麼情況下,有多麼危險,事情多麼緊急,她最關心的卻還是這個。
焱,焱,你到底是死是活,或者,又在哪裡?
“他,是誰?”耶律孟琦淡淡地問道。
青盞抬頭望著他,目光明亮而清冷:“你知道他是誰!”
“你就這麼關心他?”
耶律孟琦的眸光微微一閃,不知是不是錯覺,自那雙眸子裡,青盞看見的不是惱怒,而是失落,很淺,很淡,卻依然被敏感的她捕捉在眼裡。
垂下眼瞼,看著棉被上細緻的花紋,青盞說出了壓抑在心底最真實的想法:“是。”
等了許久,始終等不到他再說話,青盞輕輕問道:“告訴我,他怎麼樣了?”
“死了。”耶律孟琦苦笑著說道。
“你說謊!”青盞突然扔掉棉被從床上跳下來,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告訴我,你是在說謊!”她也沒想到,平日裡一向冷靜平淡的自己,竟然會在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如此的失態。
“我沒說謊。”耶律孟琦望著她,這個女子明明站在自己的面前,卻好像是離得很遠,那種觸手不及的感覺,讓他很是失落。可是,他是一國之君,堂堂明月國的皇帝陛下,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為了一個女子而憂慮苦惱不知所措的話,豈不是貽笑大方。所以,心裡的苦澀只有盡力地掩藏,他佯裝平靜地道:“我沒有說謊,他確實是死了。都三十多天了,我動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遍尋不著,據探子回報,延楚那邊也沒有找到他。在這種情況下,活著的可能有多大,不用我說,你也應該明白。”
“不可能,不可能……”聽到他這番話,青盞有些失魂落魄。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都懷有一種僥倖的心理,認為他還活著,儘管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但畢竟是一種希望。現在,希望被打破了,她竟然連痛苦的力氣都沒有。
耶律孟琦雖然很盡力地壓抑,卻仍然壓制不住那種源自心頭的怒火。身為一國之君,竟然連一個女子都留不住。他猛地拂開青盞抓住他胳膊的手,過大的力度,將她甩倒在地,冷冷地說道:“信不信,由你!”
然後轉身,拂袖離開。
“是不是雨水?”青盞大聲問道。
是不是雨水,背叛了她?
卻始終沒有得到回答。
青盞慢慢地自地上爬起來,抬頭,便看見那地牢的木門已經被關上了,接著是鐵索被鎖上的聲音。
望著顫動的木門,青盞目光靜默,腦子裡一片空白。她只是知道,慕容焱死了,極大可能已經死了。就算沒有見到他的屍,就算她不願相信,卻無法改變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