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自己被小幅度地彈離了地面,不僅耳朵瞬間失聰,就連五臟六腑也如同破碎了一般產生劇烈的絞痛。接連三次爆炸,他像是在鬼門關口徘徊三趟,覺得自己隨時都會死去,卻又在瞬息之後恢復了清醒意識。
劇烈的爆炸聲剛剛消去,耳邊即爆發出了激烈的槍聲。須臾,三聲同樣巨大的爆炸從蘇軍車隊後部傳來——然而這一切都林恩來說都已經是難以辨聽的聲響。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鋼盔上積了一層泥屑的腦袋,炸龘藥包的巨大威力使得近處的四五輛卡車都被炸翻,同伴們從水渠射出的密集子彈正以伏擊之利肆虐周圍的蘇軍卡車。由於車廂擋板根本不足以抵擋步龘槍子彈,許多蘇軍士兵在倉惶下車的過程中被擊倒。
雖然自己的處境就已經夠危險了,林恩卻依然用他那敏銳的目光掃視戰場。隊伍前方的蘇軍坦克已經停住,一旦它們加入戰鬥,僅裝備輕武器的德軍夜戰部隊恐怕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
趁著當面的蘇軍士兵還自顧不暇,林恩連忙伸手拽曳布呂克和弗林斯:“撤啊!撤啊!”
兩名士兵顯然是被這強勁的爆炸給弄懵了,他們暈乎乎地爬起來往後面跑,連滾帶爬的姿勢那裡像是勇敢伏擊強敵的英雄?
論膽量,林恩其實並沒有過人之處,但一半是為了給遠期目標作行為鋪墊,一半是受到了內心深處的鼓動,他卯足勁頂在後面,一邊撤退還一邊端槍瞄準——這會兒開火簡直是自尋死路,所以說白了,這也就是一次危險的“作秀”。
………【第一百零二章 逆向思維】………
跳回到水渠的剎那,林恩心底湧起了久違的偷生之感,但迎著同伴們讚許的目光,“作秀”還得繼續。明明看到兩名同伴先自己一步回到水渠,為了表現出自己對親密戰友的關懷,他還是焦急地扯著嗓子,大聲呼喚他們的名字。
由於爆炸時太過靠近公路,同期進入預備隊的兩名年輕士兵在聽覺上也都出現了暫時性的失聰,在身旁同伴的提醒下才站起來向林恩自報平安。林恩以鼓勵的目光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朝周圍計程車兵尤其是小隊指揮官埃裡克上士所在的隊首方向高聲喊道:“撤,快撤!往東邊撤!”
西邊才是本方控制區域,然而蘇軍炮兵車隊排頭的十多輛T-34已經調頭駛下公路,這會兒正一邊射擊一邊往這邊開過來。林恩他們若是往西面走,很容易在中途遭到蘇軍坦克截殺。為今之計也只有向東撤退,才可能借著夜幕掩護擺脫強敵追擊。
其實在林恩發出吶喊之前,埃裡克已經按照之前的計劃下令向東撤退了——只是他並沒有一副天生的好嗓門,激烈的槍聲和接踵而至的炮彈爆炸聲也阻礙了口頭指令從隊首傳到隊尾,以至於相當一部分士兵聽到的是林恩的喊叫。不管怎麼說,形勢已經非常清楚了,德軍士兵們倉促卻不至於混亂地沿著水渠向東撤退,而等到布呂克和弗林斯都從身邊跑過,林恩這才返身跟著往東走。好在蘇軍炮兵部隊的戰鬥士兵數量有限,又是在野外突然遭到伏擊,短時間內根本沒能組織起大規模的追擊部隊,只有一多半坦克連同幾十名士兵朝著水渠這邊徐徐推進,這種符合邏輯的謹慎恰恰給了德軍夜戰突擊隊撤離的機會!
四十分鐘之後,聽到身後的方向遠遠傳來密集的炮聲和爆炸聲,隊伍前方計程車兵終於放慢了腳步。林恩雖然也是上氣不接下氣,但仍竭力站直了身子,以看起來儘可能沉穩自若的姿態回首張望。按照急行軍的速度,他們離開伏擊現場至少有七、八公里的距離,蘇軍坦克的炮彈很早就沒再“追尾。”這會兒仍能夠望見公路那邊的火光,看來蘇聯人最多是用坦克將燃爆卡車推到路旁,根本無暇撲滅火勢。至於炮聲和爆炸聲,從聲勢上判斷應該是從更遠處傳來的
呂貝克走到林恩身旁,喘著粗氣說:“蘇聯人的進攻開始了麼?”